照夜看着肩頭的山雀，心中無奈，這傻鳥看見她便走不動道，這下身上背着紅绛，還惹上這麼個麻煩。

這山雀若是在此處，那麼楚越定然也在這周邊，過一會指不定就找過來，照夜與紅绛來人間都是用的本來面貌，随意幻化了身衣服，楚越若是撞見她，總不能像上一次給他施法再次失憶。

因而照夜隻能先讓這山雀跟着自己，當務之急是先将紅绛安頓好，再把這山雀送回楚越身邊，她才能安心的回昆侖。

照夜當下想出對策，背着紅绛尋了個客棧，紅绛安頓好之後，再捉住一直圍在身邊的山雀，逼問道：“楚越在何處？識相點自己去找他。”

山雀看照夜一副兇神惡煞模樣，委屈的眨眼，啼叫兩聲，那意思是不知。

照夜點點山雀的腦袋，“傻鳥，楚越天天養着你就光長肉，一點腦子不長。”

山雀顯然是聽懂了這句，委屈耷拉着腦袋，刷一下背對着照夜。

照夜見它如此委屈，戳戳山雀翅膀，“好了，待會晚一些送你回去，雖然你沒腦子，但是美貌還在，看着長肥了還是隻可愛的傻鳥。”

山雀悄悄看照夜一眼，又歡喜的蹭過來，照夜心想這傻鳥看着呆呆愣愣，還吃得這麼胖，不知楚越察覺出什麼沒有？

不過有它陪在楚越身邊，看着呆愣可又愛撒潑打滾，楚越就算是常常枯坐，不免每日又要收拾這傻鳥闖的禍。

照夜又想到那日楚越收拾桌面的宣紙，這樣的情況恐怕每日都在上演，楚越倒是看着任勞任怨，沒有煩悶的樣子。

撫了撫山雀的羽毛，叮囑道：“讓你在楚越身邊是想讓你好好陪伴他，下次可不能見着我就亂跑，楚越也會擔心你的，知道了嗎？”

山雀眨巴着眼，蹭蹭照夜的手，啼叫一聲表示知曉。

照夜這才放心，躺在床上的紅绛還是沒有蘇醒的迹象，照夜用靈力探查一番，并無大礙不過是喝酒喝多了。讓照夜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紅绛居然會喝醉？這人間的梨花白竟然有如此功效，灌醉一個堂堂的神仙，等她醒過來定然要大肆笑話她一番。

等到夜色漸深，照夜帶着山雀潛入皇宮，一回生兩回熟，這一次照夜輕易便摸到楚越的清謹殿。

照夜坐在屋檐之上，看楚越的寝殿之中燈火已熄，心中疑惑怎麼這麼早？不過也方便她把這傻鳥送回去。照夜小心翻下屋檐施法進了寝殿之中，殿中漆黑一片，勝在照夜對這寝殿格局還算熟悉，依稀記得這傻鳥的籠子好像是在楚越書桌案頭，便摸着黑靠近書桌，尋到桌上籠子之後，将肩頭的山雀放回籠中鎖上。

照夜這才放心，轉身就要離開，怎料身後傳來楚越的聲音，“怎麼又要離開，就這麼不想看見我嗎？”

照夜猝然回頭，黑暗中楚越不知在那處悄悄呆了多久，他怎麼無聲無息的？她一點也沒有發現。

照夜一時之間腦子中想過無數種可能，是不管楚越，直接離開，反正他一個凡人肯定是追不上她的。

抑或是給楚越施法，讓他繼續忘記這件事。誠然第二件事顯然是有風險的，但照夜可管不了許多，擡手就要動手。

可黑暗中楚越的話驚得照夜手一抖，“又要用什麼法子讓我忘記某些東西嗎？”

楚越如此說，照夜心下一個激靈，這楚越當真不是一般人，她隻對他施過一次法術，還是因為中毒，這人神思敏捷洞察非常。

照夜便想着還不如直接離去，往後不再出現在楚越面前，心中打定主意，轉身就要離去。

可下一刻楚越直接抓住了她，照夜黑暗之中瞪大雙眼，她沒有聽見輪椅滾動的聲音，而且照夜面前黑漆漆杵着個高大人影，顯然就是楚越。

“你怎麼站起來了？”照夜着實過于吃驚，脫口而出這句話時已經晚了。

楚越聽見她開口，輕笑一聲，“我還以為你要一直不說話，照夜？還是該喚你秋夕呢？”

照夜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今的狀況着實令人頭疼，照夜都害怕楚越這張嘴又吐出什麼話，這人也過于大膽，或許早已猜透她的身份，如今竟然還敢抓着她不放？

楚越緊緊握着照夜的手腕，兩人僵持在黑暗之中，楚越不動照夜也不動，照夜不說話，楚越也隻是靜靜等待着。

兩人在黑暗中站了片刻，照夜頭疼道：“能不能先放開我？”

“若是放開你又跑了怎麼辦？”

照夜無奈保證，“不會的，我不會跑，先放開我吧！”心中卻是嘀咕道，你個區區凡人，我想走，你還能攔得住不成？

楚越聽完卻也不放開照夜的手，轉而拉着照夜往一處去。照夜跟在楚越身後，看着他顯然有些行動不自如的動作，一時又沉默了。

照夜心中還在想着楚越的腿怎麼能站起來了？周遭一下便亮了起來，楚越點燃了燈，照夜想要掙脫，楚越握得更緊了。

待楚越轉身看着照夜，笑着說：“原來你的真容是長這樣嗎？”

照夜心頭一梗，看着背着燭光的楚越，面容依然如從前一般溫和，雙眸之中柔和笑意流轉，正笑着看着照夜。

和紅绛來人間，壓根沒有用障眼法，照夜如今這張臉，的确是真容，可照夜哪會讓楚越知曉，沉默着不說話。

楚越也并不在意，指了指案頭的山雀，“你當時離開的時候應該想法子讓我昏過去，不然就不會聽見你說的那些話，自然就不會這麼快就發覺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