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點點頭，便是已經了解，兩人一鳥在庭中靜默坐着，也不無趣。

照夜吃完手中糕點，給山雀渡了點靈力之後，就要打算溜走，被楚越一個眼神輕掃，一時之間又開始躊躇。

楚越看出照夜無趣，問：“你可今日是人間什麼節日？”

照夜聞言好奇，“什麼節日？”

楚越淡淡吐出兩個字，“中秋。”

照夜聽見這兩個字，腦中思索到底是什麼節日？最終還是問：“中秋？這是人間的什麼節日？”

楚越推了推面前的糕點，示意照夜試試，這才繼續說：“中秋節是人間合家團圓的節日，今日晚一些，邺都之中遊人如織，共賞花燈圓月。

“所以說你今日來得正是時候，你若是無事，可在人間多待片刻，多看看人間難得盛景。”

楚越一解釋，照夜這才想起人間是有這麼一個節日，“你一說花燈，我就想起典籍之上的确說過中秋節，我記得這一日要吃月餅，說的是月餅是吧？”

楚越聽了不由一笑，應和道：“是的，是叫月餅，宮中也有人準備了，你要嘗一嘗嗎？”

照夜聽了倒是眼前一亮，不若嘗一嘗再走？

那方楚越吩咐下去之後，又提議道：“你看今日天氣晴朗，又恰逢佳節，邺都之中，定然十分熱鬧，不若去逛一逛？”

照夜心中倒是沒有逛街的念頭，那一日與紅绛在邺都也逛得差不多，好像也沒什麼稀奇的，她倒是比較感興趣的是這個月餅，又見楚越笑着看她，等着她回答。

照夜猶豫的說：“可我覺得邺都也沒什麼逛的，不若我們今日不去了？”

楚越聽見照夜的拒絕之語，也并未強求，隻是勉強笑笑，“無事，不喜便算了，往後還有機會。”

照夜又見楚越笑意之中勉強之意，不願見到楚越如此，又說：“不過指不定今日佳節，或許有不一樣的地方，你要是實在想去，我們也是可以去的。”

然後目光猶疑看向楚越的腿，問：“你的腿可以嗎？”

楚越見照夜答應，拍拍腿淺笑，“這幾日已經好多了，走一走也無妨。”

“那我們今日便出去逛一逛，邺都之中最為繁盛的是清河坊，不過我從未去過。”

楚越說這話語氣淡然，并無特别，照夜想起在清謹殿中，楚越常常都是一人枯坐，不是在看書便是與自己對弈，就連清謹殿楚越都不大出門，今日卻一反常态，恐是也是因為自己。

心中輕歎，又湧起一絲絲愧疚之意，想着今日還是不要掃興，陪着楚越逛逛又不是什麼難事。

照夜懷抱着這樣的想法，和楚越坐上出宮的馬車，往清河坊而去。

為了方便，楚越換了一身常服，但還是掩蓋不住清雅的氣質，不似從前那般冷寂。

照夜仔細打量楚越，發覺幾月不見楚越，這人比之從前初識，脾氣愈發溫和，照夜心想這倒是不錯。

馬車載着楚越與照夜往清河坊而去，照夜趴在車窗透過車簾看外面，看着今日确實是比之那日人多。

待馬車停下，楚越下車之後轉身等着照夜，照夜掀開車簾就看見楚越朝他伸出的手，幹淨修長而寬大。

照夜輕咳一聲，沒有把手放楚越手中，而是搭在楚越手腕。

楚越也并未在意，扶着照夜下車，與照夜并肩而行，順着街道慢慢往前走，一路之上商賈小販兜售各式各樣的小東西。

照夜那一日可沒見過這麼有趣的東西，眼睛黏在那些稀奇玩意上面，越發挪不開眼。

楚越見狀問：“可有喜歡的？要是喜歡就帶回去。”

照夜雖然心中蠢蠢欲動，但還是擺擺手，楚越卻不給她機會，直接在攤位前，挑了一個娃娃給照夜，問：“這個喜歡嗎？”

照夜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誘惑，走到楚越身邊接過娃娃，放在手中仔細端詳，娃娃通身絲綢，面容惟妙惟肖，頭發妝容精細不已，一看便十分耗費功夫。

照夜問：“這是何物？看着可真精緻。”

楚越沒說話，攤主呵呵一笑，笑着說：“姑娘怕是第一次來邺都，沒看見過吧！這是絹人，通身都是用絲綢制成，制作十分不已，姑娘要是喜歡，就讓這位公子送你一個。”

照夜手中捧着絹人娃娃，連連搖頭，臉龐有些滾燙，楚越在一旁笑而不語。

攤主又從攤位之上，拿起另一個絹人，看着是個男人模樣，遞給楚越說：“公子看看這個，與姑娘手中那個是一對，買回去成雙成對也是一個好寓意。”

楚越面上不顯，隻是接過攤主手中的絹人，掏出銀錢遞給攤主。

攤主少見這樣大方的客人，雙眼眯成縫，笑着說：“公子與姑娘定然能一直相知相守，花好月圓。”

楚越一笑，“借你吉言。”

照夜在一旁早已聽不下去，往前面走去了，走之前還把手中的絹人塞給楚越，徒留楚越懷中抱着兩個絹人。

攤主笑着打趣，“公子還不快去？”

楚越無奈笑笑，又在攤位上挑了個憨态可掬的絹人，“老闆這個我也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