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品被一件件呈上。
“這是我們的第一件拍品,這是件古董匕首,它是古霓岚國王室的陪葬品……”
裘德·金走到匕首旁,玻璃罩中,那柄嵌玉鑲金的匕首閃閃發亮。
“起拍價310萬霓岚币。”
“320w霓岚币!”
“340W霓岚币!”
“400w……”
幾輪激烈的競價後,匕首漲到了起标價的兩倍。
最後隻剩下兩個代理人在氣定神閑地競價。
裘德·金認識他們,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主顧。
其中一位代理人,背後還是那位有名的“國防承包商”賀家。他們不喜歡珠寶,向來隻對各式各樣的武器感興趣。
最後這柄匕首最後不出所料地由賀家拍下,價格也足夠讓斐立拍賣行賺到一筆可觀的傭金。
良好的開端讓裘德·金露出了輕松的微笑,更加遊刃有餘起來。
“下面是輛古董車,這位老朋友已經有90歲了,這個型号隻産了30輛……”
在裘德·金那些魅惑人心的話語下,每件藏品都蘇醒了過來。
流逝的時光沉澱為厚重的價值,傳奇的故事增添神秘的寓意,最後再由高昂的估價鍍上珍稀的色彩。
在無數的起拍落槌中,明殊像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她也跟風投了幾次标,但并不執着某樣藏品,總會及時收手。
“容我向您介紹這幅拍品,這也是本場拍賣會最受矚目的拍品。”
裘德·金站在油畫前。
“标題是《靜樹》的油畫,它也是印象派中最耀眼的畫作之一……它來自一位已過世的畫廊主的私人收藏,起拍價3000w霓岚币!”
他話音剛落,拍賣牌就迫不及待地從各個角落舉起來。
“3100w!”
“3500w!”
“……”
多方加價後,價格來到了“5000w”。
“這幅《靜樹》,來源詳實,系出名門。還有對這幅畫感興趣的客人嗎?”裘德·金環視全場:“5000w一次!”
溫以宸舉起了牌子,裘德·金瞬間眼睛一亮。
“溫少爺,出價6000w!”
溫以宸一口氣提了1000w,表明了他對這幅畫勢在必得的态度。
見競争對手是溫家,餘下本來還躍躍欲試的代理人,瞬間偃旗息鼓。
“6000w一次、6000w兩次……”
“成交!”裘德·金落下錘子:“恭喜溫少爺!”
三次叫價後,《靜樹》以6000w的天價,被溫以宸收入囊中。
溫以宸此行的目的就是這幅畫,現在結果塵埃落定,他對後續的藏品興緻索然。
“重頭戲上完,剩下的都是陪跑的。”他的視線掠過目錄,叮囑管家:“等會我就先離場了……”
在場的人大多是同樣的想法,驚心動魄的主菜已經結束,該上些不值一提的小甜點了。在輕松的氛圍中,有幅畫被無聲無息地搬到了台上。
隻有明殊知道,她等待已久的主菜終于姗姗來遲。
被搬上台的畫作上是描繪了鄉村田園的風景畫。
油畫看起來厚重又粗糙,畫技也乏善可陳。
再勉強瞅眼作家,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無名小卒?
“一幅有點曆史的小畫作……來自一個私人收藏家。”
和前面天花亂墜的介紹詞不同,裘德·金用種中場休息中“獻醜了”的口吻說。
他的态度暗合了這隻是幅不值一提的平庸之作。
“起拍價20w霓岚币,有投标的嗎?”
眼見目标登場,林薰并沒有馬上舉牌。
因為起拍價很低,大廳角落稀稀落落地舉起了牌子。
“35w、40w、45w,還有嗎?”裘德·金笑了笑:“後排有新報價……50w。”
林薰偶爾在不顯眼的空隙裡,小額度地加價。
“雖然是個無名作家的畫,但還挺合我心意的。”
林薰對坐在身邊的貴婦說。
“我買畫主要看眼緣。”
價格到達“80w”時,那些象征性參與的收藏家,很快也都興緻缺缺地陸續放棄。
“就不奪夫人所好了。”
剛退出競拍的代理人朝林薰露出友好的笑容,提前祝賀道.
“恭喜您獲得喜愛的拍品。”
“目前的最高價來自周女士,還有其他出價嗎?”
裘德·金連問了兩遍,目光掃過人群,微微擡起了錘子:“那麼——”
平靜的拍賣廳裡,坐在角落的明殊舉起了牌子。
女聲清晰得足夠讓所有人聽見:“100w。”
一絲詫異在裘德·金的目光中稍縱即逝。
“……女士,”他忍不住确認,“您這是投标嗎?”
明殊點頭。
迎着來自大廳各個角落驚奇的目光,明殊把她的牌子舉得更高了些。
裘德·金頗為意外。
但直到這時,他都隻認為這是這位神秘買家的一時興起。
“看來這幅畫有幸遇到了欣賞它的知音。”
裘德·金友好地對明殊點頭緻意.
“還有沒有更高的出價?”
林薰舉起了牌子:“110w。”
沒等林薰放下牌子,明殊就跟着舉起了手中的競價牌:“150w。”
林薰忍不住轉身看向後排。
她想知道是誰在和她唱反調,但那黑色的寬大帽檐,遮住了林薰探究的目光。
帽子上的寶石别針反射着冷冷的光,林薰看不清這半路殺出來的競價人的神情,更無從得知她心中的打算。
“林女士出價160w。”
迎着林薰的目光,明殊挑釁般地舉牌:“200w。”
大廳裡開始有些窸窸窣窣的碎語。
本來他們隻是認為明殊是個不懂藝術,初出茅廬的年輕女性,為了一時的“合眼緣”沖動競價。
但很快他們就沉默了,因為林薰再次舉起了牌。
衆人的目光忍不住回到畫作上。
或許是他們的問題,才錯過了什麼未發掘的的價值?
林薰沉默着舉牌。
明殊幹脆地說:“300w。”
至此,這幅畫已經翻到了起拍價的十倍。
全場的注意力都在明殊和林薰匪夷所思的較勁上。
“少爺,恕我眼拙。”
坐在溫以宸身旁的管家忍不住問。
“這幅畫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就畫來說,沒有。它的拙劣如同它的内容本身一樣坦白。”
溫以宸也不提前離場了,他興緻勃勃地看起了熱鬧,銳利的視線落在畫幅上。
“但林薰卻對它很執着,從這方面來說,這畫的确特殊不是嗎?”
溫以宸忽然舉起牌子:“500w。”
林薰和明殊的加價,原本像是互相撕咬的野獸。
可溫以宸卻任性地加大了砝碼,這幅畫的價格因為他往前躍進一大步。
溫以宸的突然加入,把林薰和明殊都吓了一跳。
這家夥要幹嘛?明殊盯着他的後腦勺磨了磨牙,他可别吓走她費心要釣的魚。
管家也不理解:“少爺,你這是?”
“我也想知道,林女士會為這幅畫付出多少代價。”溫以宸笑了笑:“後面那位黑裙女士跟我應該是同個想法,但她的試探太保守了,所以我來幫個忙。”
“500w一次。”台上的裘德·金面色看似淡定,心裡卻在百轉千回。
緊湊的拍賣節奏不允許他分神:“500w兩次。”
裘德·金給林薰使了個神色,讓她見勢不對就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