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不太平的早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場的人的内心無不掀起波瀾，居然連賀漣真這個消失很久的煞神都露面了。

“賀漣真。”

琳娜讪讪地放下環在前胸的手，趾高氣昂的氣焰瞬間偃旗息鼓。

“你怎麼……”

“當然是來上課的。”

賀漣真姿态懶散地說。

他朝明殊走來，原本堵着路的幾人，下意識地讓開了身。

那傲視群雄的身高，走近了就更有壓迫感。

賀漣真掃了眼明殊淩亂的桌面。

“喂。”賀漣真對聶威擡了擡下巴：“把你的桌面換給她。”

被點到名的聶威猝不及防：“我、我的？”

“不然呢？”賀漣真冷笑了聲：“難道換我的？”

“可我們不是一個班的……”

聶威的氣勢肉眼可見地萎靡，反對的聲音也逐漸虛弱。

“所以呢？”賀漣真揚起唇角：“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嗎？”

“我不能忍受前座能這麼髒。”賀漣真冷峻的眉目間多了不耐煩，指節威脅性地敲了敲桌面：“别廢話了，動作快點。”

“是、是……”聶威妥協了。

很快，幹淨的桌子調換到了明殊面前。

“你們可以走了。”

賀漣真瞥了眼全程呆立的琳娜她們，語氣輕描淡寫卻又飽含威懾。

“下次不要亂闖别人的教室，明白了嗎？”

“……知道了，我們馬上就走。”

琳娜怨毒的視線剜過明殊。

即便不甘心，她還是立刻帶着跟班灰溜溜地離開了。

賀漣真掃了眼之前害怕被牽連，所以搬得離遠了明殊的學生們。

“都離我這麼遠？”

賀漣真咧嘴露出白晃晃的牙，笑容森然。

“是都不喜歡我嗎？”

他話音剛落，那些明哲保身的課桌，又都默默地移回了原位。

在一片刺耳的劃拉地闆的聲音中，賀漣真悠哉地放下包。

他在明殊的後座坐下，雙手交疊枕在腦後，伸長的腿擱在明殊椅子下。

遠看就像是大型猛獸在圈他的地盤。

這場本來以為會難以收場的風波，也就這麼輕描淡寫地過去了。

趙弧匆匆闖進了教室。

見明殊安然無恙，他先松了口氣。

明殊在進教室前，就先發訊息讓淮箐去找趙弧，隻是沒想到中途冒出來個神出鬼沒的賀漣真。趙弧看到賀漣真時，也活脫脫一副見鬼的神情。

賀漣真雙臂枕在桌上，臉埋在臂彎裡，毛茸茸的頭上攤開蓋着本全空的習題集。

“嘿，”借着書本的遮掩，明殊輕輕喊他：“你怎麼會來上課？”

“問我問題前，你不應該先感謝我嗎？”

賀漣真擡起頭，伸手接住從頭發上滑落的空白作業本。

結實的長腿勾住明殊的椅子，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些。

“一段時間沒見，你的表現還是這麼活躍啊，惹事精。”

明殊對着講台上的趙弧努努嘴：“我有後手的。”

“他？”賀漣真不屑：“班主任可不能二十四小時當守護神。”

“臨時擋擋就行。”明殊說：“哪能勞你大駕，别都給我吓跑了。”

“怎麼？又有壞主意？”

賀漣真看到明殊微偏朝後的側臉，偏長的劉海遮住了眉眼。

但賀漣真想象得到，那雙壞眸子裡正閃爍着興味。

“還怪我多管閑事了？你别哪天打雁被雁啄了眼。”

“不過你剛剛的表現正好。”明殊眼睛彎彎：“看起來是因為地盤被冒犯了所以不快，并沒有暴露我們很熟的事實。”

賀漣真一頓，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明殊，唇角漸漸揚起桀骜的冷笑。

他反問道：“我們很熟嗎？”

湊近看他的黑瞳如火炬般明亮，挑眉時眼尾上揚，仿佛刮過的小刀般銳利。

在别人的目光裡，他是顆燙手的山芋。

這個奇怪的前座卻似乎看不到危險般，笑眯眯地貼了上來。

“一回生二回熟嘛。”她有種頗不要臉的理直氣壯。

“如果你對誰都這麼沒有邊界感，怪不得會惹禍上身。”

“咳咳！”

講台上的趙弧眼神使得要抽搐，這兩上課說小話的人幹嘛呢！

以為他瞎了看不見嗎？！

“哎，”明殊無視趙弧的警告，追問：“你還沒告訴我，怎麼會回來上課？”

“我找到了上次追我的人的線索，等我休息夠了就會離開。”

賀漣真看了眼在爆發邊緣的趙弧，把明殊的椅子蹬離了自己。

“好好聽講吧，前座，你影響到我學習了。”

他大言不慚地說完，即刻打了個哈欠，在桌面趴下睡了。

這家夥。明殊瞪了他一眼。

怎麼攻略對象裡還有學渣？

明殊嫌棄地搖搖頭，轉身投入到學習中。

剛打下課鈴，賀漣真就不見了。

果然如他所說，他休息夠了就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