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看去,待看清是老熟人,怒火又上漲了幾分,對江涵輕聲說:“他對你幹什麼了?”
“他……他……他……”江涵說不出來,一想到那個場景就控制不住掉眼淚。
“不想說别說了。”陳澈想去給她擦眼淚,但想到剛剛玩了籃球,手很髒,停在半空又默默收回。
男生已經走到面前了,惡人先告狀了起來,指着江涵,看着陳澈,說:“你認識她啊?我跟你說,她剛剛抱着我勾引我呢?”
江涵一驚,連忙要做辯解,陳澈先開了口:“你他媽指誰呢?”
周圍看戲的人驚呼了聲。
這時,徐華明晃悠悠地從門口進來,甩了甩手上的水,還沒問發生了什麼。先被幾天沒見的人轉移了注意力,他笑着問:“五毛,休息了幾天,是不是又來當牛馬了?”
毛江武瞥了他一眼,沒搭腔。
徐華明不樂意了,攬着他的肩膀,警告他:“别以為休息幾天就能抵賴了。”
話落,他看見了直視他的陳澈,眼神裡的怒火是不可估量的。徐華明哆嗦了一下,邊收回手,邊支支吾吾地問:“澈哥……怎麼了?”
陳澈沒回答,徐華明便看到了旁邊哭得梨花帶水的江涵,猜到發生了什麼,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了挪。
毛江武冷呵了聲:“我手上還有被她咬的傷口,看得軟軟弱弱的,嘴唇還挺軟。”說着,賤兮兮地看了江涵一眼。
江涵急得反駁:“不是,是他摸我的臉,我才咬他的。”說到後面,聲音又低了下來。
陳澈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毛江武斂眉,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出來,一股裹着怒氣的力量打在了他的臉上,随着倒地,疼痛還在增加。
陳澈如瘋了一般,拽着他的衣領,一拳又一拳,打得鮮血直流,打得毛江武毫無還手之力。
周圍的人愣住了,徐華明先緩過神,走過去把他拉開。陳澈已然沒有了理智,甩開他,徐華明呵斥道:“陳澈,再打下去你就要完了!”
布滿鮮血的拳頭停在半空,呼吸急促,眼神仍盯着身下還有一口氣的人。
就在拳頭還要落下時,江涵喚了他一聲:“陳澈。”
這一聲顫音,足以讓他收回瘋狂的念頭。
陳澈起身,走到她面前,用幹淨的那隻手把她拉走了。
徐華明松了口氣,讓一群看戲的給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送去了醫務室。
江涵被他拉着,也不問去哪,而是全程盯着他滿是血迹的手,輕輕地問:“痛嗎?”
陳澈猛得停下腳步。
陽光炎炎,他逆着光看她。他額頭是剛剛打架出的汗,後背上也有些濕,卻沒有江涵想象中有汗臭味,隻有很淡的茶香味彌漫在鼻尖。
“對不起。”他上來就是道歉。
江涵眼眶還有些紅,但情緒已經好差不多了。她看了眼他,又接着盯這隻手——可能不止毛江武的血,還有他的。
她輕聲安慰他:“這件事跟你沒關系。”
“有關系。”陳澈很堅定,“要不是我跟他有瓜葛,要不是他看到我們關系太近,你就不會被他……”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也後怕的不敢說。
突然,江涵冷不丁地問:“陳澈,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這麼不解風情,孤僻的人,為什麼要保護她,要擔心她。在别人眼裡,她什麼也不值,為什麼在他眼裡,她看到了她很值。
“因為你是我的同桌,也是朋友。”他說的輕松也認真。
江涵愣了,下意識擡頭。
“朋友“這個詞,對她來說太陌生了,陌生到她可能一輩子也沒有朋友,可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說她是他朋友的人。
或許有人願意接受這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