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笑了聲,還重複了一句:“沒打擾?”
“你可是比往常起早了一個多小時。”
江涵咬着唇,不擅長說謊的反駁:“因為昨晚睡得早,所以早上就……”
“江涵。”他冷冰冰地打斷她,“你在躲我。”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陳澈幾乎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循序漸進地讓她适應有他的生活。他為了不讓她尴尬,變成了自己都陌生的人。
他不求她能回報什麼,隻要對他能讓他感受到不一樣就足矣。可現在看來,他在前進努力的維持着他們的關系,而她在悄悄地遠離與他的關系。
一進一退,會有結果嗎?
江涵擡頭看他,嘴唇蠕動,但最終一句話也沒說。
陳澈就氣她一句哄他的話也不說,又氣又無奈。許久,他又退了一步,說:“吃飯了嗎?我去把菜再熱熱。”
“我……”江涵愧疚極了,眼角泛紅。
他起身,聽聞,要去端菜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睛低着,眉頭皺了起來。
“你吃過了。”
又是肯定句。
江涵頭低得更低,像是從鼻音擠出來的一句“對不起”。
這三個字,徹底惹怒了火氣在蔓延的他。
“無論什麼事你都隻會說對不起,永遠不解釋,不考慮我的感受!我不是一個沒有喜怒哀樂的玩具,也不是一個次次都散發着好意的好人!”說到後面,他近乎哽咽,“我也需要你堅定的選擇我。”
這一句,語氣裡滿是無可奈何。
不知是誰的眼淚先砸在地上,這滴淚仿佛打開了一個閘門。江涵忍着嗓子裡的酸澀,一句話在看到他的樣子,變得極為艱難:“對不起,我應該跟你說的。”
他以前最怕她哭,現在也是如此,可此刻,他就這樣紅着一雙眼盯着她,淡淡道:“江涵,你的手機是擺設嗎?”
“不會給我打電話嗎?”
“我以為你沒看到,趕緊忙完自己的事,回來做飯等你,一等就是幾個小時。然後回來告訴我,你看到信息了,也吃過飯了。”
“我忘了。”江涵大腦一片空白,隻無意識地說着這句話。
“忘?”他狼狽地擦掉下颚處的眼淚,“我他媽真蠢!次次栽在感情上,而那個人,次次都是你。”
他的眼神透着狠。
江涵哭得不能自已,抽泣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清晰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澈繞過桌子,換了鞋,看了眼鞋櫃上的鑰匙,狠下心沒拿。門開了關,房間沉寂了下來。
江涵抖了一下,哭聲變大了,哭得無助又凄涼。
時間過得漫長,她紅着眼,坐在剛剛陳澈坐的位置,一口一口吃着已經沒有餘溫的飯菜,很涼,涼得像她的手,她哭過的臉頰。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的,隻是在睡前,給寒知枝發了信息,說同意了。
……
陳澈在樓下站了很久,也吹了很久的冷風,天越來越黑,樓層的燈逐一熄滅,江涵的樓層也關了燈。
他低下頭,雙手插兜地走了出去。
他不想跟她吵,但可能不這樣做,他們永遠隻會處在這個關系。
對她太好不行,那就使用激将法。
剛走到小區門口,一輛車駛了過來,停在陳澈面前。
陳澈歪頭看,車窗降下,宗宴嬉皮笑臉的臉出現在他眼前,得瑟道:“哥,我的新坐騎怎麼樣?”
“你又幹了什麼好事?”他沒興趣的掃了眼。
騷包的顔色,很符合宗宴的風格。
“我爸媽吵架,我當和事佬,幾句就把兩人哄好了,然後二老獎勵了我這輛車。”興奮在臉上遮不住,要是遮的住,也不會大晚上還在遛圈。
陳澈點頭,敲了敲,說:“開門。”
“不追女朋友了?”
“吵架了。”陳澈上車,系上安全帶。
“吵架!”宗宴扯着嗓子喊了聲,“最近很流行吵架嗎?”
陳澈掏了掏耳朵,蹙眉睨了他一眼,沉聲道:“還不走?”
“去哪?”
“随便。”他累得頭往後靠,閉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