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由副院長親自開口講話,“感謝諸位的準時參會,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今天的主題,那我們就長話短說了,由江院長和我們幾位商量之後,決定以這樣的考核方式來進行參與項目人員的挑選,雖然不能保證絕對的公平性,但諸位都是從各實驗室中成績考核一直出類拔萃者,就算沒有拿到參與的資格,也不用擔憂,後續會優先考慮落選的諸位……”
雖是長話短說,但該客套的話一字也沒少。
遲星遠眼見就瞥見附近已經有研究員似乎有些犯困的迹象。
但怎麼說呢,帝星研究院在江穆的帶領下,已經删減了不少冗雜的禮儀制度,就連長篇大論的開場白都被縮減了不少。
副院長總算把前面的話都講完了,他大概也口渴了,端起桌子的杯子豪飲了一大口。
繼續講道,“各位都看到座位前面的顯示屏了吧,将自己的身份卡放置在上面進行識别,系統會根據各位所屬的不同研究方向自動彈出相關的考核問題,在規定的時間内作答,時間為四十五分鐘。”
一衆研究員同時回了魂似的,開始紛紛地操作起來。
遲星遠立刻就進入了一種類似于絕對領域的狀态,在他登錄信息彈出考核的問題之後,他仿佛置身于自己的植物世界裡。
他正走進一片繁茂的森林中,這片森林的資源豐富,幾乎擁有了品類的植物,在盎然生機的春季裡,這些植物們開始從沉睡的冬季中蘇醒過來。
萬物的生長不是寂靜的,它們擁有自己獨特的聲音。
這些聲音在悄悄地告訴着人類它們正在做什麼事情。
遲星遠聚精會神地聆聽着每一株不同的植物的故事,他認真地将這些信息都記在腦中。
面對每一個考核的問題,似乎自然而然地将這些信息都調取出來。
不到半個鐘頭,遲星遠已經完成了考核,成了在場第一位提交答卷的研究員。
盡管是根據不同研究方向所出的各種問題,但其難度均等,都是由江穆主審,所以誰都沒有機會走個捷徑。
就算是身為江穆最親近關系的堂弟江黎,也一樣沒有捷徑。
主審台的每一位審核人員前面也一樣有一面顯示屏,他們的屏幕上可以随時觀看到現場參與考核研究員的作答情況。
第一位提交的研究人員自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當遲星遠的名字亮起的時候,江穆的神色微微一變,但就坐于他旁邊的人看不見他的表情,也發現不了。
其他研究員還在左思右想,與時間賽跑式的作答中,誰也沒去觀察主審台幾位領導們的神情。
至于遲星遠,剛才答題的時候置身于一種空前的植物世界中,現在他的全身細胞都戰栗起來,似乎處于一種難以言喻的亢奮狀态,更是無暇去觀察周圍的人。
四十五分鐘,說短也不短,但說長也不長,系統則在時間倒計時結束的那一刻自動關閉,屏幕會回到最初的狀态。
會議廳中慌亂的抽氣聲幾乎此起彼伏,沉思和作答中的研究員大概也沒料到連寬限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回到起點。
遲星遠九霄雲外逍遙的思緒則在周圍的慌亂中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本體中。
副院長又再次站了起來,“稍安勿躁,我們将在十五分鐘之後公布最終名額,諸位可以随意走動休息一下,但請勿靠近和打擾主審台,謝謝合作。”
現場隻有零星幾個人動了動身子,走了出去。
因為随機座位的原則,所以大部分研究員對于鄰座的研究員都不熟悉,所以沒什麼交談的情況。
但面對着不能操作的屏幕,百無聊賴的衆研究員也開始四處張望一下。
遲星遠甫一擡頭,下意識就往江黎的方向看去。
但和他設想會見到的場景不同,社交花兒江黎此時卻低垂着頭,不知道是在做什麼,又因為間隔着幾人,正好江黎的側臉被擋了大半,遲星遠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十五分鐘卻一眨眼就過去。
所有研究員有再次回到座位上,面對即将公布的結果,衆人的表情各有不同,但大部分人看起來都顯得沉着冷靜,隻有極少數的研究員緊張得在桌上握緊拳頭,強忍着。
這一回不再是由副院長講話,而是換了另一位稍微年輕的研究員講話。
這位研究員幾乎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說了句客套的開場白就開始公布最終的名單。
每當他念完一個名字,遲星遠似乎能察覺到周圍會有松一口氣或是提一口氣的聲音。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
直到遲星遠的名字被念到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一位了。
遲星遠的心跳快了幾拍,但很快他意識到一個問題,憑借着無比優秀的記憶力,他回想了下,這些名字中并沒有江黎的名字。
然而在他剛操心别人的時候,卻突然有人提出了異議。
“怎麼了?”
“名單有失公允。”
“嗯?”
提出異議者視線繞了一圈,最後停留在遲星遠的那個方向,遙遙一指說道。
“最後那位名為遲星遠的——他的信息素等級隻有D級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