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人打開。
小米端着牛奶走進來,“少爺,你要的牛奶……”突然,看清眼前的景象的小米瞬間漲紅了臉,“抱歉,我不知道……”
他把牛奶放到桌上,逃也似的關上了門。
貝夜明:……
貝夜明已經連生氣和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有氣無力地說:“可以了,可以了……夠了!我明天肯定沒事!”
蕭曠站直身體,“真的?”
貝夜明連連點頭——
再按下去,他人就要無了!
“好,”蕭曠将方才熱得脫掉的黑色襯衣甩到肩膀上,“明天的訓練不許找借口偷懶。”
經過剛才的一番運動,此時上身隻着黑背心的蕭曠肌肉充血,線條變得更加明顯。
若是放在平時,貝夜明高低得在心裡贊一句身材爆棚——即使對方是他讨厭的人——但現在他的内心卻隻剩下一片祥和。
不隻是祥和,他的腦子簡直像是全新的一樣!
按個摩原來還有更新大腦的功能呢!
貝夜明手動微笑。
蕭曠離開房間後,房間瞬間安靜下來。
上下眼皮碰在一起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困意就席卷了全身,貝夜明眨眼間就進入了夢鄉。
夢境裡,貝夜明夢到自己被一隻長着蕭曠的臉的惡魔追。他拼命逃跑,爬上了很高的山,又攀了很久的岩,結果最後還是被惡魔給抓住了。
然後,他看見一顆青色種子落在了泥地裡,綻出了一根綠芽。
一眨眼,貝夜明發現自己被惡魔按在了火爐上轉着烤。火焰差一點點就能舔到他的身體——這種在恐懼和慶幸間反複橫跳的感覺讓他焦慮到了頂點。
最後,在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中,貝夜明睜開了眼睛。
不知是不是夢境太過真實,将這一切延伸到了現實中,貝夜明眼睜睜和一張懸浮在他上空的鬼臉對視上。
貝夜明面無表情地和它對視了兩秒,面無表情地把被子拉上頭。
是夢。
然而,一隻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被子。
他掃了一眼鬼爪。
……
“啊!!!!!!”
腎上腺素在這一瞬間飙升到頂峰,貝夜明連滾帶爬滾到一旁,咚的掉到了地上。下一秒,電燈亮起。
光明灑滿了整間卧室,照亮了每一個角落。沒了黑暗的加持,眼前的鬼臉也失去了原有的威力。
蕭曠的笑聲響徹房間。
“我要是鬼的話,你早就死了。”
一身黑衣的人舉着面具還沒摘下,但笑聲越發明顯。
“這麼久才發現,你的警惕性真是低的可以。”
恐懼之後,無處安放的腎上腺素在刹那間轉為暴怒。
“你有病啊!”貝夜明出奇地憤怒了,“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裝什麼鬼?!”
他簡直快要把心髒都給吓出來了好嗎!人吓人吓死人!要是真把他吓出毛病來怎麼辦?!
蕭曠摘下面具,“我告訴過你,睡覺要保持警惕。”
貝夜明艱難地從記憶裡挖出他提醒過的那段話。
“誰知道你會在大晚上睡覺的時候跑過來,正常人誰能在夢裡保持警惕!”貝夜明冒火,“你試試這樣半睡半醒地休息,用不了幾天人就得挂了!”
蕭曠毫不在意,轉着面具,“你要想活命就得聽我的,這麼點小困難都克服不了,還想怎麼活下去?”
貝夜明:皿
“你今天醒來用了十分鐘。以後我随時會來抽查。提醒你一句,下一次就不隻是吓一吓你這麼簡單。”蕭曠道。
貝夜明:?!
貝夜明不說話了。
貝夜明沖上去就是一個直拳。
可是,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
他猛撞在柔軟的床墊上,彈了兩下,雙手被人反鉗在身後,一個沉重的力量壓在他背上,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放開我!”貝夜明掙紮。
蕭曠不知怎的就将他摔在了床墊上,膝蓋壓在他的背後,“怎麼着,想襲擊老師啊?”
“老個屁師!你有病就去治,别拿我發瘋!”貝夜明怒吼,“我可不信你這些鬼把戲,你别想借題發揮!”
蕭曠沒有理睬他的掙紮,倏忽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在他耳邊低聲道:“小少爺,你别忘了,現在你是我徒弟,之前是我讓着你,但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對我放尊重些,否則我不會對你客氣,明白嗎?”
陡然變冷的語調顯出冷峻,手上的力度也讓貝夜明心驚,他一時竟忘了反駁。
這個人,似乎是認真的。
低沉的聲音在耳畔繼續,“你要是不能按照我說的标準做,我不能保證你能活下去。”
貝夜明紅了臉,怒氣和莫名的恐懼讓他氣血上湧,“你給我放開!”
拿着雞毛當令箭,他明天就得找外婆好好說一說,再這樣下去,他還沒等到那勞什子詛咒發作,人就要先沒了!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這個世界的确有靈異存在,你若是繼續執迷不悟,最終受害的隻是你自己。”
蕭曠一松開他。貝夜明就揮拳往後,卻砸了個空。蕭曠笑着朝他擺擺手,走出門去。
貝夜明眼睜睜看着蕭曠離開,卻沒敢上去再揍他一拳,心裡的憤怒和委屈無處發洩,隻能沖上去反手把卧室的門鎖上,氣呼呼地倒在床上,沖着天花闆直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