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笑了笑。這件禮服要說捂得嚴實,深V是直至小腹,後背也是一覽無餘的。說捂的不嚴實,事業線是看不到半點,也不必擔心胸部走光。再加上又披肩,雖然短款,但也能遮掩些。
偏偏就是這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反倒更加勾人。
賀雲深這個保镖當的敬業,從她換完禮服出來,便始終在她身側,距離也始終沒什麼變化。
“怎麼不回話?”
“你讀過洛神賦嗎?”賀雲深抿了抿嘴,“如果那真的是曹植寫給甄宓的情書,我倒是覺得,甄宓不如你美。”
洛神賦,景故知是沒讀過的。但褒姒,景故知是知道的。
“你們當編劇的,原來這麼會哄人開心啊。”景故知往賀雲深靠近了些,“這樣的話,以前說過就算了,以後,不許再對别人說了。”
漂亮的手順着賀雲深的手臂向前劃過,景故知提起裙擺鑽進了車裡。
寒風吹來,凍得人臉生疼,賀雲深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半點。
這個秀場的造勢很大,景故知到的時間剛好,車剛停下,就有不少媒體湧了過來。
賀雲深打開車門時被閃光燈刺了眼,站穩後幹脆擋在那些媒體面前。這地方還隻是停車點,不必照顧他們進行拍攝。
“沒關系的,讓他們拍吧。”景故知落手在賀雲深腕上,輕聲說了一句,“我習慣了。”
賀雲深沒說話,單手脫下自己的外套。“還有些路,你穿着,我不要你生病。”
前些日子拍了雨戲,景故知又來了月經。為了好看,穿的還少。哪怕是昂貴的大衣,保暖性質終究是不夠的。一天戲拍下來,景故知到酒店就開始咳嗽,半夜還燒了一會。
景故知自己不知道,賀雲深清楚她當時的模樣。
也不管景故知是否同意,她便将外套裹在對方身上。外套有些大,要裹住景故知不容易。賀雲深原本都快抽走的手又虛虛摟住了她的腰。
周圍圍了一圈媒體,大大小小的相機快門發出不絕于耳的“咔嚓咔嚓”聲。還有不少粉絲也守在警戒線外,長槍短炮早就對準了兩人。應該也有不少粉絲慣會磕CP的,此時已經發出了些過分激動的聲音。
景故知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賀雲深護着她腰的手。“人多,注意點。”
停車點距離拍攝點隻有兩三米距離,前邊還有些先到的藝人和相關職場精英,都站在拍攝點一側等着走場。見景故知過來,這些人便讓出道來。
“沒關系,你們先拍,外面也冷。”景故知雙手捏着外套,笑容淡淡。
她在這類工作場合,向來是以清冷的人設對外。不争不搶,是不必争,更不必搶。在場的也都比較注意自己的人設,見景故知這麼說,順着客氣了兩句,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面向拍攝點。
後邊又來了幾個人。
景故知樂得被夾在中間,也能因此避開部分鏡頭。捏着外衣的手指擡起,還沒做出勾手的動作,賀雲深已經挨了過來。景故知有些懶懶地靠在了她身上。也虧這件外套厚,就算被拍了也看不出來什麼。
賀雲深低頭看了眼她腳上的高跟鞋,7厘米高。這麼高,站着、走路,會不會很疼?
進入秀場,賀雲深就不能貼身跟着了,站到了其餘工作人員聚集地。
她剛過去,就看到不少發着光的視線投到她身上。賀雲深愣了片刻,景故知的助理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逃不掉了,你要被審訊了哦~”
賀雲深聽不明白她的話,滿眼疑惑。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在圈内,很多人都覺得景故知男女不忌,成為頂流之前金主不斷,成為頂流後金絲雀數位。賀雲深不是圈裡人,卻是突然出現在景故知身邊的人,兩人的親密早就超出了正常藝人和保镖之間該有的分寸感。
八卦永遠能成為不太熟悉者的熱聊話題。
聊了一會,賀雲深有點頂不住,找了個借口出去透透氣。從人群中心脫出來,她下意識看向景故知。秀場已經開始了,景故知坐在很顯眼的位置,兩手邊分别是最近因為劇爆火而人氣高漲的男女藝人。
大概是因為位置比較擠,景故知後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疊起來的腿上。她看上去是那樣的矜貴而氣質卓群,但也很明顯,她是極力避免和兩邊藝人有不必要的肢體接觸,極力避免成為那些被他人品頭論足八卦的中心。
賀雲深眉頭皺了皺,最後隻能自己歎了口氣。她走到外面,拿出手機翻出和何敏老師的聊天界面。
“老師您清楚現在青藤手裡夜尋的版權是什麼情況嗎?”
清楚何敏老師的生活習慣,賀雲深也沒指望對方能立即回複,很幹脆地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裡。她拉高外套的拉鍊,看向場館外面。這個場館位于某藝術中心内,這裡藝術氣息在每寸區域内都顯得濃厚。
賀雲深看着不遠處的一座雕像發掉。
那是古希臘愛與美的女神阿芙洛狄忒。女神以及是沒有穿衣服的,隻是用絲綢擋住了幾個重點部位。女神的下巴微微揚起,頭側向一旁,神情似乎憂郁迷茫。
雕刻者的技術很不錯,讓雕像栩栩如生。明明是很美的藝術品,賀雲深看着卻覺得這位女神像是被禁锢在某種可怖的凝視牢籠中的囚徒。她臉上的憂郁和迷茫,不是因為自己突然的降世對周遭一切的陌生,而是知曉自己無法逃脫這牢籠的悲哀。
賀雲深走過去,視線從女神的臉上移到了女神踮起的腳尖。
這座雕像放置在高台上,女神的腳尖位置大概在1.5m的高度,原本上面應該是清晰的人體結構,此時已經因為多人的觸摸而模糊不清。
“你是不是覺得她可憐?”
賀雲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拉出了自己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