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霍彤萱拿到這份邀請時,便告知了節目組景故知六月的工作安排。等了三天,等來節目組并總台的解決方案。
也不知道總台哪來的消息,得知連台工作室新年首劇的女主是景故知,便直接聯系了何敏,詢問這部話劇是否有宣巡演的打算。話劇隻要有巡演,哪怕演員演了一萬遍,臨着要上場前終究是要排練的。
何敏接到電話時都懵了,《雙生花》沒拉什麼投資,就打算在鄂京的幾個小劇院演出。畢竟隻是用來打名氣的劇目,有景故知參演,算是撐足了牌面。巡演,何敏等人是想都沒想過。等清楚了對方問這件事的緣由後,何敏覺得是好事,便同意了下來。
“你忘了你回鄂京是來幹什麼的?”霍彤萱手裡轉着手機,“何敏老師那邊應下來了,如果你同意參演綜藝,到時候可以拍你彩排《雙生花》的内容。話劇的彩排,可是很少會對外展示的。”
能被總台的節目邀請,對藝人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景故知本來也沒打算拒絕,既然萬事齊全,更沒有什麼好顧慮。手中的文件厚厚一沓,景故知浏覽幾頁,發現其中拟邀職業提到“導演”,但被安排在待定區域的最下方。
節目的受衆拟定在25-35之間,總台選人,必定是要選有成績有口碑的。不過這年頭在娛樂圈要找個有口碑的導演,本來就不容易,還有年齡限制,能和其他嘉賓玩到一塊,那人選就更少了。
“你能幫我問問嗎?”景故知指着文件上的“導演”二字,“問問節目組是否能接受我們這邊推薦的人。”
“我們這邊?”在看到文件該頁内容時,霍彤萱就猜到景故知會提,“你是說你推薦的人吧,賀雲深?”
“不好嗎?”景故知看得清楚她眼中的神色,合上文件。
這事對誰都沒有壞處。霍彤萱笑了笑,答應幫她問問。
——
《雙生花》的首場定在五一開演,連着演出三天。景故知回到鄂京後,根本沒有休息,除了晚上睡覺,幾乎都泡在劇場。賀雲深那頭也忙,兩個人隻有在晚上睡前打個電話,好幾次聊着聊着,景故知就睡了過去。
等賀雲深那頭暫時忙完,定了最早一班飛機,急着趕回鄂京。
話劇确實也需要導演,不過相對于影視作品來說,話劇導演的工作量要輕些。賀雲深飛機落地,便風塵仆仆去了劇院。
劇院裡正在彩排。賀雲深推開側門,便聽到了景故知的聲音。“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殷大小姐?是你硬把我拽出我的生活,我原本的人生!是你硬把我帶進這原本和我無關的事中,我已做到如此,你還要我怎樣?為國為民?我連自己都養不活,我連我媽都照顧不活!我憑什麼為國為民?你自視甚高,那你可知道底層老百姓如今是什麼生活?你說他們要為了自己生活抗争。那我問問你,是他們讓這個國家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是他們,不想讓自己的生活好過嗎!”
景故知站在舞台上,注視着飾演殷向雪的演員,手中的帕子被她拽得幾乎要撕裂。她努力調整呼吸,不想讓自己過于失态,但眼眸中的情緒依舊泛濫。
賀雲深從門後閃入場内,盡可能不發出半點聲響,也沒往季節那走,隻是站在門邊看。
她記得這場戲。這場戲講的是倪芳和殷向雪意外被卷入工人起義的事件中,等兩人反應過來,已經逃脫不開。倪芳留學歸來,本就一心想要為國家的未來做出些許貢獻,幹脆順水推舟。可這位殷大小姐心志高,手段和本事卻不夠,倪芳看不下去隻得幫。等這件事結束,殷向雪把倪芳當成可以信任對象同時,希望她能徹底結束舞女生涯,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戰。殷向雪的想法是好,但對于倪芳來說,确實無稽之談。到最後,倪芳實在被殷向雪的一廂情願氣到,便有了剛才那段台詞。
台詞的節奏由情緒引導,字句清晰,舞台張力盡顯。
接下來殷向雪的演員說出台詞,景故知強忍着的情緒化為冷笑,将殷向雪送給她的镯子拿起,丢下一句“殷小姐,既然如此,我收下你的禮,我們從此一拍兩散。”便走了。
兩人所在處是殷家大宅,殷向雪想攔,被自己的奶媽拉住。這場戲也就結束了。
賀雲深動步走到季節身旁。她剛進門,季節的餘光便掃到,而後更加仔細地觀察景故知的表演。景故知完全沉在戲中,并沒有被開門聲叨擾。
“故知進步很大。”季節不吝啬誇獎。
“是季老師的功勞。”
這話聽着客套,然賀雲深的語氣真誠。季節晲了她一眼,眉心微動。賀雲深年紀要比景故知小,為人處世比景故知要老成太多。心裡清楚何敏看人準,賀雲深會這模樣,大約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累計下來。季節心裡還有起了個疙瘩。
她和景故知攏共相處了一個月,不管是景故知的為人,還是她對演戲的态度,都讓季節打心底把她當成了自己學生。季節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愛給自己學生當媽。梨園中男男女女的事兒自古有,季節看得出景賀兩人之間有情。她向來不喜歡那種場面話張口就來的人,這種特性在賀雲深身上體現,罪加一等。
心裡忽起疙瘩,季節就不想再同賀雲深說什麼,索性景故知從後台繞過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景故知剛才走到幕布遮擋處時,就瞧見了賀雲深。她現在出戲快,稍稍調整了下呼吸後,便急急從幕布後走了出來。
從舞台上下來,景故知的目光便全落在了賀雲深身上,嘴角揚起,哪裡還有半點倪芳的樣子。
季節剛對賀雲深有點成見,就見景故知花蝴蝶似的,要不是周圍那麼些人,估計都能撲倒賀雲深身上,登時閉上了眼。
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