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深給周茉莉當了兩天助理，對這個官司的内容有所了解。第二天晚上兩人一起吃飯時，賀雲深問了周茉莉一個問題。

“你覺得她們，是相愛的嗎？”

這個問題，周茉莉在接到案子時也想過。女方從始至終沒有出面過，男方不想離婚，才會鬧到要請律師的局面。在第一次和男方聊完後，周茉莉的這個問題便有了答案。

是相愛的，但愛不可抵萬千。錢财可以。

周茉莉沒有把自己得到的答案告訴賀雲深，而是反問她的看法。在聽到賀雲深說不知道後，她問了賀雲深一個問題。

“那你覺得，兩個人的地位不平等的話，相愛可以持續多久呢？”

那時，賀雲深擡眸看向周茉莉，深邃的眼神，讓她那雙本就比常人要黑的眸，更加沉色。賀雲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用另外的話題将其掩蓋。

周茉莉年紀和她相當，因為職業，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她看得明白賀雲深那時從眼神中透出的這個問題的答案。在飯局上，程涵提到賀雲深的新作品《檔案》有未定角色，自己是否有機會和景、賀二次合作時，景故知坦言璟宸考慮讓賀雲深自導自演，周茉莉猜測的答案落實了。

當晚分别後，姜玥約了她和景故知第二天午飯。周茉莉猶豫很久，順着姜玥對景賀兩人關系的調侃，提到了這件事，也說出自己對賀雲深的看法。

“其實我覺得賀雲深骨子裡挺要強的。感覺她是那種不能接受自己和戀愛對向在各方面有較大差距的人，有差距會拼命追趕。”

其實這一點，景故知早有察覺。賀雲深很多時候，就是啞巴性格，隻知道依着自己的想法做事，挺一根筋。如果自己沒有發現點破，賀雲深能始終啞巴下去。她的直球行為，是在确定對方願意接納的情況下，才會進行。幸好，景故知有這個閱曆和敏感，能看透賀雲深隐藏起來的心思，也願意将自己的情緒明白展現出來。

如果有一天，景故知對她藏了心思，兩個人說不定就将話埋下。

之前，景故知不太願意考慮這些。她好不容易從和司叙的那段感情中走出來，賀雲深表現出直球，她就當隻看到對方這個特性，心安理得地享受對方這個特性，并給予正面反饋。

說來也巧，兩人相遇後趕上的事情多，大半年過去，不但沒有停歇的苗頭，反而越來越多。雖說兩人相伴越久，能看到的彼此的本質也就越清晰，但同樣的，需要兩人各自考慮的事情也就越多。

景故知始終在意因為自己，賀雲深選擇了璟宸的事。K姐和霍彤萱多次說過，賀雲深簽在璟宸三年沒什麼壞處，璟宸着急賺錢，想要重回娛樂公司一位，肯定會大力捧賀雲深。賀雲深也不是那種被捧就飄的人。她倆剛好可以借着這三年蓄力。話是這麼說錯，景故知怕就怕這個決定打亂了賀雲深原本計劃，需要她不得不加倍努力地去偏移的道路調回正軌。

回到家，小謝訂好的餐已經送到。完全不想當電燈泡，拿了自己和Mia她們那份食物後，小謝就走了。廚房剩下景故知和賀雲深兩人，賀雲深便将人攬到懷裡。“我想你了。”

她聲音軟軟的，帶着點撒嬌意味，說話時還用鼻尖輕輕蹭景故知的脖子。

景故知被她蹭的癢，躲了一下，倒是貪戀她的懷抱，伸手環住她的脖子。“當然要想我，接下來我就不出差了。乖，先吃飯。”

小謝準備的都是清淡食物。劇宣結束，景故知就要準備《雙生花》的小範圍巡演，賀雲深還要繼續瘦，吃不了什麼。吃完，賀雲深便将景故知端到客廳，自己在廚房收拾。景故知出差的日子，她吃飯都跟着璟宸借調的團隊工作人員随便吃點，家裡的冰箱基本是空的。昨晚在收到景故知的航班信息後，一大早去了超市，将冰箱填滿。

廚房是開放式的，從客廳可以看到賀雲深在做什麼。

景故知拿着手機歪在沙發上，玩了一會，聽到有腳步聲來，她擡頭見賀雲深拿着兩杯茶水過來。

“好香啊。”賀雲深剛把水杯放在茶幾上，景故知就聞到了沁人的香味。

賀雲深坐到沙發上，自然地将人抱到自己懷中。“是安神茶，我媽寄給我的，我覺得挺管用的，你也喝點。”

“怎麼了？睡不好嗎？”景故知放下手機。

她也是短期内大幅度減肥過的人，不吃碳水，很容易睡不好。賀雲深估計以前從沒特别控制過自己的體重，身體很不能适應。

看着她眼底的烏青，景故知擡手摸了摸。“可以慢慢來的，還有時間呢。”

“拍攝地點定的順利，我想提早半個月拍，盡量趕上明年暑期檔。”

這年頭的電影制作周期很短，能拖到一年都算是大制作。項目剛定下時，璟宸隻給了9個月的周期，是賀雲深據理力争，才得來一年的時間。賀雲深對自己的工作要求很高，《餘生為敬》的宣傳片就是她熬了幾個大夜剪輯的。剪了三版，被網友調侃賀雲深看似端水大師，實則每個版本都在點名這劇唯一的主角是景故知。盡管如此，其他兩位主演的粉絲也對自家正主的個人宣傳片很滿意。

半路接手的工作内容，她都能做到這個程度，景故知都有些不敢想，面對《檔案》這個親女兒，賀雲深得有多投入。這會聽她這麼說，景故知歎了口氣。

看樣子，接下來是真要好好盯着這人，别一個不注意，工作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