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醫生和護士來的很快,慣例檢查後,給周蕊換了藥和繃帶。叮囑另三個人,不能再讓周蕊有劇烈運動,沒什麼事的話讓人好好休息。後半句話,醫生猶豫了挺久才說。說完趕緊帶着護士離開。
景賀、程三人對視了一眼,由程涵說明周蕊入院後所發生的事情。
“景故知你。”周蕊聽完滿臉不可置信,覺得景故知蠢,又不好當着賀雲深的面這麼說。“李勳銳要是能這麼好糊弄,我至于躺在醫院?”
“周蕊。”同樣覺得景故知的做法有問題,賀雲深還是用喚全名的方式提醒周蕊用詞。
周蕊真想翻白眼。
“故知姐的辦法至少起了點效果。”程涵還不清楚賀雲深和周蕊的關系,隻是怕這人一會情緒上來,身上哪個傷口又冒血,“不過李勳銳那邊到現在都沒反應,我們要怎麼進行下一步?”
下一步,就是等李勳銳主動聯系景故知或者程涵。聯系景故知是不可能聯系到的,聯系程涵,就讓得讓周蕊演場戲。景故知之所以挑李勳銳不清醒的時候實行這個計劃,一是确保“車禍”能夠發生,二是确保李勳銳的反應過來處理的時候,周蕊已經醒了。
“不急,李勳銳怎麼可能這麼沉得住氣,現在估計是喝高了要不就是嗑傻了,他經紀人可不敢自作主張。”景故知困意壓不下去,說着打了個呵欠。
病房内就一把椅子,考慮到賀雲深的身體情況,景故知直接将人按在了椅子上,生怕她起來,手掌始終沒有離開賀雲深的肩膀,這會身子幹脆虛虛歪着。賀雲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想把人攬到自己懷裡,被景故知拍掉剛擡起的手。
周蕊忍不住了,白眼幾乎要翻上天。
程涵坐在床邊,見她這模樣,内心竟然有幾分竊喜。看來是沒什麼大事了。她擡手,覆在周蕊手背上,指腹輕輕在對方手背上婆娑着。“那還是按照原計劃?”
景故知的計劃,程涵剛才已和盤托出。算不上周全,到底是眼下最好的應對方式。
“我會配合好的。”周蕊沉默幾秒,擡眸看向景故知,“不過景故知,你就不怕因為這件事招惹上李勳銳的金主?”
李勳銳背後的金主,是璟宸的股東之一。藏得很深,周蕊也是才知道沒多久。那位的癖好确實特殊,手段和賺錢能力更是不可小觑。唯一讓周蕊比較意外的是,景故知和李勳銳早年不對付,事情能被輕易解決,加上多年不合作,都是那位從中插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位對景故知這顆搖錢樹很看重。
“有什麼好怕的,你手裡的東西應該能直接讓李勳銳下半輩子端上鐵飯碗吧,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能處理掉何必惡心自己裝模作樣,再說了周蕊。”景故知将身體的重量更多地交給賀雲深。
賀雲深有些詫異,餘光掃向景故知的同時,擡手攬過對方長腿。
果然,周蕊眼神中的嫌惡更多,咬肌明顯一用力。
景故知想笑。看不出來周蕊還是個姐控。
“你有話就說,沒聽見醫生說我需要靜養休息嗎?”周蕊窩火。
賀雲深向來生人勿進,對誰都是淡淡的,是不是被景故知下降頭了,怎麼就半點不抗拒肢體接觸。
景故知想看的樂子看了,不買關子。“你被打成這個樣子,就不想給李勳銳找點不痛快?就算你能忍,那涵涵的傷呢?”
傷,是沒有的,病号服,是穿在身上的。程涵配合,騙騙周蕊輕而易舉。何況,才接觸了多久,周蕊對自己性情半點不掩飾,已經明确地告訴景故知,這筆賬沒有她撺掇,周蕊也早晚要算。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已經被卷在其中,就當我送你個人情。”
周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壓住想把景故知趕出病房的沖動。“那我先謝謝你。”
“不客氣。既然事情已經說完了,明早委屈你,和涵涵早點醒。那就不打擾兩位休息了,我和雲深先去休息了。”誰家好人淩晨四點多不睡覺。景故知轉身落手勾起賀雲深的手指,困意掩不住,隻能将哈欠虛虛掩蓋。
她動作不快,等着賀雲深。
“好好休息吧。”賀雲深并沒有繼續停留的意思。
兩人很快消失在病房中。周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狠狠地翻了個大白眼,嫌棄的表情看得程涵差點憋不出笑出聲來。
程涵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就這麼生氣嗎,怪不得對我忽冷忽熱的,原來心裡有别人。”
“少在這陰陽怪氣。”周蕊癟嘴,看程涵的眼神并無多少厭煩情緒。
程涵的額頭上貼了個紗布。兩車相撞時,她确實磕在了玻璃上,到醫院時才發現起了包。有現成的素材,景故知怎麼可能不用,讓醫生給程涵處理了。
“嚴重嗎?”
“不嚴重。”程涵突然發現,周蕊比自己想象中更傲嬌。心裡莫名慶幸自己下午沒有做出不該做的事情。“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
确切的說,是天亮後,事情會如何發展誰都無法說定。
周蕊看她垂落的睫毛,内心被羽毛掃過。溫情從來不會,也不該在她這樣的人身上出現。周蕊克制着自己想要去抱住程涵的念頭。“你也去休息吧,醒了再說,我手裡的東西夠對付李勳銳。”
景故知被牽扯在其中。不管她是為了賀雲深,還是真就看李勳銳不爽,想趁此機會将這個人徹底移除,對周蕊來說都多了一份把握。隻要天亮後能先把李勳銳糊弄過去,之後借景故知的人脈,李勳銳的罪行不可能被壓下來。
唯一的問題,是怎麼把《檔案》從可能會面臨的審核中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