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開心？”

賀雲深的笑容實在太明晃晃，甚至都快溢出傻氣。

“嗯，開心。”賀雲深将手機放進那隻黑色小包，亮晶晶的雙眼對上景故知的目光，“很開心。”

明明天幕已經漆黑，景故知卻覺得有陽光蠻橫地強行擁抱住了她。

剛才賀雲深動作快，她并沒有看清那張合照。既然被設置成了鎖屏，一天少說能看個三五次，景故知在意起自己在照片中的狀态。“給我看看。”

“什麼？”

“照片。”

賀雲深不太懂她的小心思，手上動作有點遲疑。看到景故知對她伸手，這才重新打開小包将手機遞給了景故知。

“我想看原圖。”景故知無奈。

“你要不要猜猜手機密碼。”賀雲深期待問道。

手機密碼屬于個人隐私的一層保障，即便是在親密的關系，景故知依舊覺得在某些層面彼此不用完全坦誠。雙方留有各自的私密，反而能更好地維持一段關系。沒做多思考，她把手機放回了賀雲深手中。“不要，你自己解開。”

“你不想知道嗎？”賀雲深沒隐藏失落。

“我想了解你，是你告訴我，是我們在相處中慢慢熟悉彼此。但我們依舊是獨立的個體。雖然呢，如果你把手機密碼設置為和我有關的數字，我會開心，但我并不想知道。”生怕賀雲深多心，景故知往她那擠了擠。

賀雲深本就是挨着她坐着，突然被擠，行動比腦子快，将景故知攬到了懷中。

關于這個問題，以前她從來沒在意過。賀雲深的戀愛經驗少得可憐，以前戀愛時，多是别人怎麼做，她就試着模仿執行。以為那些浪漫是通用的。

“不開心了？”見她不說話，景故知反倒緊張起來。

賀雲深搖頭。“不會，我隻是以前沒遇過這樣的事，在思考。”

“你是什麼機器人嗎？”景故知被逗笑了，“還要錄入系統是吧。”

賀雲深的虎牙淺淺咬着下唇，不太明顯地點了下頭。這對她來說，确實如同機器人将新獲取到的程序錄入系統。自己對于感情的笨拙，好像從小如此。因為這樣的笨拙，她面對各種感情時總是無措。無措的情況多了，賀雲深就想逃跑。在遇到景故知後，或許是接連不斷發生的事情，讓關于【感情】的大多數問題後置，同時景故知的成熟，總是能在合适的時候讓賀雲深開竅。

景故知點了一下她的鼻尖。“那現在錄入好了嗎？有時候覺得你挺成熟的，有時候怎麼那麼單純。”

“那你覺得我有進步嗎？或者，你覺得那種特制更好一些。”

“你是打算就這方面，開始和我進行學術交流嗎？”這傻子，到底是怎麼長到現在的，不是說在大公司都能做到總監的位置嗎？景故知差點扶額，手指戳了戳她的手機，“我要看照片。”

景故知語氣變了，賀雲深不敢耽誤，解鎖手機點開相冊調出那張合照給她看。

景故知将照片各個細節放大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很好，今晚的妝容十分服帖，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什麼明顯的瑕疵。然而，在照片還原到正常大小後，景故知總覺得哪裡不對，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會不會不好看？”

“好看。”賀雲深接話特别快，“特别好看，我很喜歡。”

“關于我你什麼不喜歡。”景故知揚了揚下巴。

——

參加完繁星之夜，景故知和賀雲深繼續全身心投入到《檔案》的拍攝中。拍了兩個多月，最要緊的戲份暫時告一段落，時間也從夏末到了年底。元旦這種節日，對于劇組來說，是不放假的，但對于景故知來說，她就不得不兼顧各種通告。

賀雲深怕她身體吃不消，特意向K姐要了景故知的行程表，準備調整拍攝計劃，好讓景故知能有時間休息。

收到行程表，賀雲深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發現一月份景故知總有三個額外行程，其中1月27日的行程很特殊，是直播。對這個行程，賀雲深有點奇怪。行程中沒有像其他兩個标明内容，也不需要景故知去往其他城市，時間被安排在下午一點到五點。

賀雲深琢磨了一會，掏出手機開始查景故知的生日。

果然，1月27日是景故知的生日。

賀雲深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快速收起手機，對拍攝計劃做出最後調整。

“小謝，我問你個問題。”拿着打印好的新計劃表，賀雲深找到小謝，特意将她拉到不顯眼的角落。

小謝一臉莫名其妙。“賀導你偷感别那麼重，這附近蹲着好多粉絲呢，有問題你就問呗。”

賀雲深調整狀态，語氣中依舊透出局促。“1月27日是不是故知生日？”

“是啊。”這下小謝明白了賀雲深這些行為的原因，“你打算給故知姐過生日嗎？但其實故知姐是過農曆生日的，公曆是為了粉絲。所以當天才會安排直播。”

看着賀雲深露出思考的狀态，小謝趕緊補充。“故知姐農曆生日剛好是臘月二十四，小年的時候。一般這個時候，故知姐已經回家了，她都是和她家人一起過的。如果你想給故知姐過生日的話，最好别搞什麼驚喜，故知姐不喜歡那些。”

幾句話，徹底打消了賀雲深預想好的計劃。

景故知的家鄉在内陸偏北的地方，小年是她們那的傳統節日，很看重。兩個日子，景故知似乎都沒有留出時間給她發揮的機會。

賀雲深垂了長睫毛。

“不過呢。”小謝無奈。去年賀雲深是錯過了景故知的生日，今年非但趕上了，兩人已經朝夕相處那麼久，不過個生日似乎說不過去。“你可以借着劇組給故知姐過生日啊。演員在劇組過生日常有的事情，然後，你再準備點特别的小禮物，故知姐也會很開心的。”

賀雲深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小謝愛莫能助，拍了拍賀雲深的肩膀就走了。

賀雲深琢磨了一下午，27号當天是有夜戲的，找了制片人給景故知安排了劇組慶生，然後開始在網上瘋狂搜集景故知的喜好。到了27号當天，賀雲深利用下午的時間準備了材料，打算自己做個蛋糕。賀雲深以前從來沒做過糕點，做了幾次總是找不到要點，隻好求助周蕊。

周蕊自從上次被景故知安排為賀雲深的挂名助理後，出院後除了處理李勳銳的事情，就是在片場亂逛。不過她的拍攝技術不必賀雲深差，當起了專業路透，拍了不少素材準備給電影後期宣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