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挽手中捏着手帕,隻微微擡眼,“二嫂說笑了,女子出嫁從夫,那次搬府出住是夫君的主意,我是不敢不從命,如今夫君不在身邊,我便聽從婆婆的話。”
這是陳挽的計策之一,無論他們如何刁難自己,總歸将錯處推到這府上的男人身上,和她們争奪,隻怕是兩敗俱傷。
“我看三弟妹是知禮的人,陳府對女兒教導是有盛名在外,二弟妹你莫要咄咄逼人,平白無故給三弟妹扣黑鍋,若是嚴重了說,便是對陳府不敬。”大嫂莫氏開口。
陳挽微微一笑朝大嫂點頭,自從知曉那尚氏腹中的孩子為她所害,便更生了提防之心,此人佛口毒心,笑面虎般暗裡藏刀,是比二嫂更為恐怖之人。
“大嫂,你這話嚴重了,我看三弟妹沒被污蔑,我倒是被你白的說成黑的了。”二嫂向來是不隐忍,有仇當場就報了,“若論颠倒黑白,誰也比不上大嫂你。
饒是如此直白的回怼,大嫂面上仍就維持着标準笑容,陳挽暗暗探去,不忍佩服。
“三弟妹,你知曉的,大嫂可不是這個意思,你若是不出聲解釋,這二嫂可要把我給記恨上了。”大嫂故作抹眼淚狀。
這是要拉着自己下戰場,更是逼着自己站隊,陳挽瞧着無論跟誰,都是被當做槍使,眉眼一彎,望向婆母,“婆婆,你瞧大嫂和二嫂,每日鬥嘴解悶,隻有關系好的姐妹尚且如此,又聽到二嫂提起陳府,想起我在家中時,也時常和四妹這般鬥嘴,如今看到這一幕,怪讓我想念的。”
這一個台階,兩人也順着下去了。
婆婆看完了這戰鬥,出聲圓場,“好了,知曉你們是小打小鬧,既然你們知曉其中分寸,該是要齊心協力一同治理顧府,我如今身體不适,管理這一個偌大的家族,是不行了,嘉熙,你該多幫着你大嫂。”
又是這管家權,俗話說,管家三年,豬狗都嫌。
這些日子她勉強打聽清楚了顧府上的開銷,很大,非常大,主要是顧老夫人雖吃齋念佛,但那些赈災所花掉的錢财卻也不少,其餘的是公公和兩位大哥在官場上的打點和府上奢侈的開銷,常常是收的不如花費的。
再加上大嫂和二嫂這不省油的燈,這必定是一個爛攤子和巨大陷阱的坑,陳挽溫和道,“婆婆,剛還說了妯娌情深,我若是搶了大嫂的管家權,倒是僭越了,再說了,也先輪到二嫂的,不然我陳府的規矩就是白學了,若是哪日被嘴快的下人傳了出去,我母親可不好在京城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暗裡幫襯着你大嫂,名聲有了,裡子也有了。”婆婆漫不經心回道。
陳挽瞠目結舌,料是想不到她如此不要臉,這話就這樣說了出去,這是讓自己白白替她人做嫁妝,同樣是做兒子的,她這母親做得真是偏心得過分。
她這是打量了自己沒有顧淮瀾這個後台在,這才目中無人的直接欺負。
“那我便和二嫂時常幫襯大嫂,共同治理這顧府。”陳挽回話,心底千萬般不願意。
除了自己不願意,二嫂也是極其不願意的,她可是知曉大嫂在管家的日子裡折損了自己大量的嫁妝。現如今把嫁妝打到她的身上了,那是萬萬不可的,出聲拒絕了,“婆婆,我這些日子是要好好休養身子的,來年準備給我夫君生一個孩子,那給我調養的大夫說了,不能勞累。”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嘉熙了!”羅氏說得快,眼眸盯着陳挽。
這是琢磨着二嫂的娘家背景不敢欺負,所以便挑着自己這個軟柿子拿捏。
陳嘉熙呀陳嘉熙,這便是你高嫁的懲罰。
回院路上,陳挽一言不發。
如今在這府上生存,自己孤立無援,要想安然無恙的生活下去,苟活最重要,也隻有苟活下去,自己才能繼續求仙問蔔,找尋回家的路。
想着想着,她單手握拳一碰,計策一個接着一個湧上心頭。
和光同塵,借刀殺人,調虎離山,借刀殺人,聲東擊西,順手牽羊,金蟬脫殼.....那麼多個計策,可不能白學了不用。
既然她們要宅鬥,那自己便奉陪到底。
“夫人,你心情好些了嗎?不開心的話,杏花回院子裡馬上給你做些吃食。”她對自家夫人的心情操心得很,從來都是放在第一位,眼下見她有所緩和,溫柔一問。
陳挽擡手挽着她胳膊,“杏花,如今太晚了,吃多了會胖,明日,若是明日無事情,我們就弄燒烤吃。”
“燒烤,好啊,好啊!”杏花摟着自家夫人的胳膊,驚喜撒嬌,于路上嬉笑打鬧着回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