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她下結論，“不要對生活對生命失去熱愛，還有那麼多有意思的事情等你去做。就比如今天這頓，好吃，關鍵還免費！活着，以後肯定還有很多這種驚喜，對不對？”

到這為止，她都是在關心他，但是，話都說到這個地步，她腦内想法一起，嘴上就自然而然說出試探的話。

“到你成功的時候，我肯定是看不到了，不過，你可以來我墓前告訴我啊，也不用多麻煩，就給我帶點吃的喝的，對不對？”她緊張舔唇，聲音都有些緊繃，“還是說，連屍體都留不下？”

顧棄：“……”

兩兩相望，隻有沉默。

鐘宛舒的心一點點沉下去，說來說去，她還是無法接受，什麼征兆都沒有，生病中毒之類，還能有個說法，但沒有。

一段情緒過後，又被難過占據上風。

試探失敗，她歎口氣，“好吧，看來你不能說，或者你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是，我想，如果有可能，你肯定會救我。所以，是你也無能為力的情況？”

顧棄目光平靜注視，但手指卻莫名抽動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說的話，格外刺耳。再看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說着對他的信任，奇怪陌生的情緒沖擊胸膛。

鐘宛舒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露出這種表情啊！其實也還好，不是還有幾天嗎？而且也不一定，對不對？說不定我命大！”

他避開了視線。

“接下去往哪兒？”

“回去了啊。”

“你的清單，隻完成了一樣。”

“……嗯，可以了。”

“不把錢都用光？”

“當然不能剩下，不過，不一定要花掉，我剛剛查了一下，說是有不少貧民窟，還有專門的組織募捐，我要了賬号。”

他擡眸看了她一眼，再次沉默。

她習慣了他不出聲，自己給自己鼓氣，然後提醒他回去。

顧棄輸入命令的時候，略微遲疑。

如果……如果讓她去外面，結果會怎麼樣？

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差别，他雖然無法完全“記得”，但在模糊的概念裡，他知道，他好似一次次“輪回”，一次次被“格式化”。

她已經引起那些髒東西的懷疑，肯定會被清除。

所以，自己為什麼會猶豫？

好久沒有的危機感突襲，他莫名環視四周。不對，周圍沒有危險，那麼，是什麼讓他覺得危險？

是他自己内心情感的偏向？

“顧棄？”鐘宛舒喊他。

他扭頭。

“你看什麼呢？我們回去了！”

他垂眸，這次不再猶豫，輸入了命令。

*

等待倒計時的日子，既快又慢。

感覺好似永遠等不到，但一晃神，日子就到了。

女仆之星大賽當日。

鐘宛舒已經聯想到某種可能，從顧棄那兒試探得知的死期，和女仆之星大賽同一天，兩者說不定有什麼關聯？

比如，有人要對女仆不利？

不對，如果是這樣，為什麼是她死？

鐘宛舒已經擺爛一周，反正也沒人來找她。女仆之星舉辦地就在山莊内，她打算去看一眼。

一路從小路過去，本是為了避開人，但結果大家好像撞了腦子，别人也喜歡選偏僻地點談話。

她先聽到第一組悄悄話。

“你說，既然都要out，我要不要走之前把人給睡了！”

“幹嘛？不打算再玩了？”

“之後的那個，就不是現在的這個。哪怕是同一組數據，都永遠不是同一個。”

“不是吧？你真喜歡了啊？放感情了？”

“……就是想睡，合胃口。死之前睡一次，不留遺憾。”

鐘宛舒：！！

她悄悄繞過去。

剛剛說閑話，明顯是她女仆崗同事。而談話内容，她沒有全聽懂，但聽懂了一二。似乎跟她情況也很符合！難道，她的劫數，真跟“女仆”崗位有關？

不過，她們聽起來一點都不怕。

一邊想一邊繼續趕路，然後又撞上兩人密謀。

“你說，顧棄能救她嗎？那個叫鐘宛舒的。”

“廢話，當然可以。不過，鐘宛舒又不知道自己要死了，而且，她就算跑去找顧棄，他也不會救。”

“也是，顧棄是誰啊，他隻會眼睜睜看着鐘宛舒去死。”

“本來想着，看兩人關系不錯，可惜，鐘宛舒好上的是顧棄，不是其他少爺，她死定了。也不是，她可以先解決顧棄，說不定，有活的機會。”

兩人說着話，眼神卻往一個方向飄。

一會兒後，其中一人道，“跑回去了。”

原來，兩人根本不是湊巧在此處密謀，不僅她們不是，不一會兒，剛剛第一組悄悄話兩人組也走了過來。

“讓土著女仆知道秘密，沒事嗎？”

“重啟之前，試探一下，看她到底怎麼回事。反正我們沒提到遊戲，内容不會被屏蔽。接着，就看她怎麼做，是攻略顧棄還是找他質問。”

四人簡單讨論，然後默契悄悄去追鐘宛舒。

攻略顧棄？還是解決顧棄而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