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緊,迅速潛入識海,這才發現“正”的神魂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透明。朝天心中五味陳雜,沉默片刻,并未打擾他,開始調息起來。
糧倉底部詭異的安靜,明明才發生了激烈的戰鬥,即使站在城外都能意識到此處發生了何等慘烈的法鬥,然而人群像消失一般,不僅沒有任何凡人出現,甚至連修士也不見蹤影。
一盞茶之後,幾丈之外之外才傳來掀開石塊的碰碰聲。
于此同時,熟悉而拘謹的詢問聲也從那處傳來:“江道友,你情況如何?”
朝天輕起嘴唇試圖回答,卻無法發聲。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喉部早已骨折。她本想傳音,但神識虛弱不堪。她想了想還是搖搖頭,随後又點點頭。
李上岩看到了她的動作,跑到她身邊,一臉愧疚地說道:“江道友,您先在此地休息,我去将其他人喚醒。”說完便急匆匆地朝糧倉深處走去。
糧倉的牆壁在戰鬥之中破了好幾個洞,屋頂更是幾乎徹底垮掉,隻留下石牆碎塊。原本昏暗的空間,因為沒了遮擋,此刻倒是顯得頗為亮堂。
朝天發現李上岩面色雖然蒼白,但是身上隻有幾道簡單外傷,聲音依舊清亮,看着并沒收到重傷。不禁在心裡感歎他的好運。
李上岩手腳不停,一邊将存活的修士拖到她旁邊擺成一排,一邊和她彙報似的說着存活之人的名字。朝天無法回應,但是他還是說個不停,看樣子是有些害怕。
存活的修士,除了丁隊誤人之外,隻有一名小門派的金丹修士以及正心派的一名金丹修士和一名築基後期修士。李上岩的師弟師妹皆是築基前期,已然不幸身亡。
在李上岩給存活的昏迷修士喂了丹藥之後,衆人皆從昏迷中清醒。其中梁盛和唐代宗醒得最早,據他們所述,他們剛踏入藥鋪便昏了過去,再次醒來便是此刻,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我好似睡了一覺。”梁盛仔細地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皺着眉說道:“身上沒有任何傷,識海也正常。”唐代宗點頭應到。
然而,正心派的修士和那名小宗派的金丹修士,卻表示他們都是被詐進藥鋪。他們被關進糧倉之前,曾和周藥師交戰。随後便被捆仙繩束縛住丢進糧倉。
糧倉底部有奇怪的陣法一直在竊取他們的靈力,再加上身體上本來就有傷,衆人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李上岩築基期的師弟師妹沒撐到救援,便去世。
而在衆人身邊,也和藥鋪地窖一般,也堆積着不少屍骨,隻是都是修士的屍骨。
獨自一人的金丹修士是存活幾人中最先進糧倉的,他面色略顯憔悴,但眼神中仍然帶着堅毅。他表示隻在這裡見過周藥師和那名年輕人。
“你們提到的那名修為莫測的魔修我并未見過,他應該是周藥師和年輕人的上官。他來星坊偶然碰見這兩位元嬰道友,便想着用他們做這陣法的燃料,因此沒過多傷害他們。”
“那魔修能在我們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弄暈兩個元嬰,至少是化神期的修為。”衆人沉默,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壓抑的氣氛。
唐代宗微微皺眉,繼續道:“那周藥師隻是金丹,在收集修士填補陣法之時,想必不能如那人般輕易地弄暈修士,所以這些修士的屍身上都有傷。”
“所以,這些魔修到底是在做什麼?”梁盛和唐代宗兩人走到朝天身邊,目前隻有在藥鋪地窖呆過的她最為了解事情的全貌。
朝天仍在療傷。那魔修手段狠厲,她已調息半個時辰,才剛止住血,内傷更是完全沒有好轉。
她微微掀起的衣角,露出小腹上五個手指粗細的大窟窿,傷口深可見骨,令人觸目驚心。
梁盛和唐代宗見狀,倒吸一口涼氣,迅速拿出丹藥喂給朝天。
朝天服下丹藥後,卻眼白一翻,猛地一口血噴了出來。原本止住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如泉湧般流出。
“怎麼回事!”梁盛臉色大變,聲音變得顫抖,“這九轉生機丹是在宗門兌換的,我剛吃了,不可能有問題。”說着便要查看。
然而,臉色蒼白的姬羽眠拖着虛弱的身子隔開梁盛,動作卻異常迅速地往朝天嘴裡塞了一枚黑乎乎的丹藥。
他望向朝天逐漸逐漸變得紅潤的臉頰,對梁盛道:“她被損壞了金丹。九轉生機藥效過于猛烈,精血運轉加快,受損的金丹承受不住,自然會引發大出血。”
“我的丹藥更為溫和,所以不會出現問題。”他頓了頓,補充道。
聞言,感覺内傷迅速好轉的朝天緩緩睜開眼,對上姬羽眠的眼神。如她所料,姬羽眠錯開了視線。
她的金丹完全沒有受損!?
她的金丹乃魔氣和靈氣混合凝結而成。服用九轉生機丹出血的原因是其靈氣含量太高,讓還不穩定的金丹平衡遭到破壞,因而内裡失衡。
然而,姬羽眠的丹藥卻能穩定她的金丹。這丹藥非但不是他說的那般藥性溫和,反而用一股霸道而熟悉的力量融合了兩者。
他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