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兩人同時禁聲,靈劍瞬間出現在手中。
然而,當那模糊的人影在他們面前逐漸變得清晰時,她忍不住低呼出聲:“秦尚雲?”
秦尚雲嘴巴微張,面顯驚訝之色。他手中的靈氣熒光悄然消散,眼中的凝重驟然被輕松替代。
“原來是江師叔和姬師弟,”他笑了笑,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我還以為是那恐怖大魔王。”
“恐怖大魔王?”朝天眉頭一皺,語氣中帶着謹慎,“你指的是那個搶奪神器的魔修?他也進來了?”
秦尚雲點了點頭:“你們進入遺迹後,那魔修也追了過來。”
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整個空間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原本面對面的四人,瞬間變成了背對背的站位。
朝天心中一凜,立刻明白這空間會不定時地變換位置,時間緊迫,必須抓緊機會問清楚情況。
然而,還未等她開口,秦尚雲已經搶先一步:“江師叔,不必多問。既然大家都進來了,那就各憑本事吧。”
這人究竟在說些什麼?自打踏入這天坑,姬羽眠、白天行,乃至秦尚雲,個個言辭隐晦,話中藏鋒,叫人捉摸不透。
她索性直截了當,開口問道:“你身旁這位,并非天衍宗之人吧?”
此言一出,衆人目光齊刷刷落在那白發男子身上。
姬羽眠猛然倒吸一口涼氣,朝天心知他為何如此驚訝——那男子存在感極低,即便她早已察覺他的存在,卻總在不經意間将其忽略。更何況,秦尚雲一直滔滔不絕,早已吸引了衆人注意。
直到此刻,她凝神細看,方覺此人非同尋常。
這人一頭及腰白發,雖大半面容被遮掩,卻難掩那雙細長狐眼。更遑論他身上所着,乃是價值千金的天絲法衣,衣袂輕揚間,隐隐有靈光流轉,顯非凡品。
“你本該在次隊,為何會同這位前輩出現在這深山老林之中?”
秦尚雲微眯的雙眼瞬間睜開,側目瞥向白發男人。
白發男人眉頭輕挑,聲音清亮,卻帶着一股熟悉的譏諷:“倒還算有些警惕之心。不過,你這般大搖大擺地帶着天衍棘招搖過市,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朝天聞言,手撫腰間,動作微微一滞。
自她拔出神器後,便試圖将其收入納戒,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放入。
進入這空間後,為免引人注目,她隻得用布将神器裹起,僞裝成一杆長槍背于身後。然而,這番遮掩卻仍被那白發男子一眼識破。
朝天手心滲出冷汗,然而眼前的男人眼中并無半分貪婪,反而帶着一絲嫌棄與無奈。秦尚雲顯然以這男人為首,卻也未見有搶奪之意,隻是靜立一旁。
白發男子不再如先前那般高冷,繼續發難:“江老不死還真是舍得讓你來。賣了兒子還要賣孫女,果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說罷,他搖了搖頭,似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還真是和黃仁一個樣。”
黃仁?難道是老黃?
那熟悉的語調讓她心中陡然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去摘星閣的木牌是老黃給的,摘星閣主認識他倒也正常。若秦尚雲是摘星閣的人,那老黃雖從不出宗,卻能知曉諸多消息,便也說得通了。
“你是摘星閣閣主?”她沉聲問道。
白發男人輕哼一聲,沒有否認。
倒是秦尚雲眉頭一抖,顯然沒料到閣主竟會如此直接地暴露身份。他微微擡頭,心中已有了盤算。
他試探性地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謹慎:“次隊那邊久攻不下,戰況一直拖延。更何況,那邊能人輩出,不缺我一個金丹修士。我便出來賺點外快,順便曆練一番。”
誰料摘星閣主絲毫不給秦尚雲面子,轉頭對朝天冷冷道:“你趕緊出去。老黃在這地方被搞成那副慘樣,還攔不住你嗎?小心魔氣纏身,被扔出宗外,最後落得個丹田空空。”
朝天瞳孔猛然收縮,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閣主見狀,眉頭微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語氣中帶着一絲疑惑:“你……不知道老黃曾經有過修為?”
朝天抿嘴搖頭。
閣主臉上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随即臉色陰沉下來,目光冷冷掃過衆人。
秦尚雲神色僵硬,眼觀鼻、鼻觀心,心中暗覺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話,索性閉緊嘴巴,不敢再如方才那般多言,隻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姬羽眠則不動聲色地從袖中取出聖人骨,似在思索着什麼。
就在這時,一陣與先前截然不同的震動傳來,幾人的站位卻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