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朝天沒有反應,他抹了把臉:“我都把最深的秘密告訴你了,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最深的秘密是指他也是修士?
“帶我去前幾日巡查隊去過的廢棄村落。”
“…廢棄村落?你是說嚴家村?”常藥師露出為難的神色,“不是我不想帶你去,可那個地方有點問題…”
?她住了那麼久可什麼都沒遇見!?朝天跳下椅子作勢就要離開。
“别走…”那人沖到門前,“你這說一不二的樣子,說是和她沒點兒關系我還真不信了。好吧,我帶你去。”
朝天早有預料地點點頭,任由他帶着出去和外面等着的兩人解釋。
“這小孩你還真認識?”白汗巾啧啧稱奇地看着朝天,“力哥還擔心這小孩是什麼大宗門跑出來的。若是你認識的人的孩子,那就不擔心了。”
“…哈哈哈,是啊是啊。”朝天縮在常藥師背後,敏銳地感覺到了他的尴尬。
“小姑娘,”嚴奶奶對她招招手,在她手心中塞了個香包,“一路小心。”
“多謝。”香包散發出淡淡的草藥幽香,一直繃着神經的她總算稍微放松了些。
晚上,朝天留在藥堂供員工休息的小隔間裡。原本常藥師想帶她去客棧,但她不想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中,便留在了藥堂。常藥師擔心她的安危,死活要和她待在一處,便睡在了隔間外邊。
木頭門和門框并不契合,留着的小縫傳來外面睡着的人均勻的呼吸聲,擾得聽力極好的她完全睡不着。本以為這人很快便能睡着,呼吸聲說不定能小點,可過去了半個時辰,這人的呼吸還沒變!
朝天睜眼瞪着黑黢黢的天花闆,在被子上翻來覆去。
困倦的她縷着腦中的思緒,她忽然想到,修士不都是辟谷不寐嗎?
“江天,你睡着了嗎?”門縫中傳來幽幽的聲音。
朝天強打起精神,“沒睡。”
“你…真的要去嚴家村嗎?”常藥師不等她回複繼續說道,“天機逆亂那年,嚴家村突然發生靈氣爆炸,導緻了很嚴重的後果。靈氣餘波尚存其中,若發生危險,我或許護不住你。”
“嚴奶奶是原住民?到底發生了什麼?”朝天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語中掩藏的厭惡。
然而他卻沒有回答,“所以,明日乖乖跟在我後面,不要亂跑。”
無論朝天如何追問,他都沒有說話。
第二日清晨,朝天頂着碩大地黑眼圈盯着眼前的人。
“哈哈哈,我不應該在晚上和你說這些的。”常藥師心虛地移開目光,幫她調整好頭上的鬥笠。
昨晚,她幾乎一晚沒睡,腦子裡回憶着嚴家村的屋舍。
自她在嚴家村醒來,那兒便是空無一人的樣子,應該是常藥師說的靈氣爆炸後。可是她逛遍整個村落,除了有些家裡的桌椅像是被人慌亂中推到之外,一切都是完好無損的樣子,看不出任何爆炸帶來的殘渣。嚴奶奶顯然是嚴家村的土著,她兒子力哥外貌和年齡差距很大,這是否和那場爆炸有關?
除此之外,“天機逆亂”又是什麼?能用來代替年份,絕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這也和爆炸有關?
無數的問題萦繞在她腦中,帶來的後果是她幾乎一夜未睡。天将将變白時,她才隐約有了睡意。可那灰霧盤旋的夢境再次出現,那道詭異的男聲也浮現了出來。若是她頭疼時出現,那道聲音确實提供了不錯的建議。可在她極度困倦之事,隻能帶給她煩躁。
“這麼早就要出門啊?”藥堂的人和常藥師打着招呼,“這才上崗第一天就要去山上,真是敬業啊。”
藥師學徒——這是她的新身份。
“是啊,你們怎麼也來的這麼早?”
“今天是姜老闆送貨的日子啊?你忘啦?”
“瞧我這記性,最近太忙了。”
“哎,天…多事之秋,正常。”工人瞥了眼朝天吞回了即将說出口的話,朝天默默記在心裡。
莫約半個時辰,兩人便來到了嚴奶奶居住的村莊。她家籬笆外的小道,是唯一通往嚴家村的路。
常藥師手忙腳亂地四處張望,見沒有人這才拉着她貓着腰貼着籬笆向前走。
沒走多久便一頭撞在突出的柱子上,他慌張地看了看路,這才繼續走。
朝天跟在後面忍不住露出笑意。
果然,這人并不熟悉嚴家村。形勢倒轉,這裡是她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