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的手指在全息鍵盤上頓了幾秒。

監控畫面裡，艾莉森正教藤蔓跳豐收之舞。

在昨晚——

後來他聽艾莉森絮絮叨叨了将近三個小時之後，終于确定：

艾莉森虹膜深處那些的确不是野心家的眼神，更像是玩家看到新MOD時的純粹興奮。

他删掉原本寫好的【高危異界入侵者】，重新輸入：

【暫控級異常】

※特性：

跨維度異世界規則具象化

無主觀惡意但破壞性不可測

需持續觀察其與本土生态交互

.

阿卡姆瘋人院地下三層的特殊牢房内，帕梅拉·艾斯利将掌心貼在防彈玻璃上。

月光透過三英尺厚的混凝土縫隙滲入，在她翡翠色的瞳孔裡折射出幽光。

這座造價4700萬美元的"綠色地獄"專為她打造：空氣過濾系統每小時噴灑除草劑，合金牆壁内嵌防根系滲透塗層，連通風口的鐵絲網都通了2000伏高壓電。

"晚安，艾斯利女士。"警衛隔着生物識别門禁機械地重複，手中的咖啡杯裡漂浮着幾片幹枯的薄荷葉。

毒藤女的指尖在玻璃上輕輕畫圈，一片肉眼難辨的孢子順着空調氣流飄出，落在警衛的制服紐扣上。

淩晨2點17分，第一株熒光蕨類刺破牢房地磚。

毒藤女跪坐在混凝土裂縫旁，發梢的玫瑰分泌出琥珀色汁液，順着裂縫滲入地下管道系統。

三十米外的監控室裡，警報突然失靈——爬山虎的根系纏繞了電路闆，液晶屏上綻放出像素化的鸢尾花。

"寶貝們，該起床了。"

.

布魯斯放下描金骨瓷茶杯時，警報剛好響到第三聲。

全息投影在紅茶表面漾開波紋，顯示出阿卡姆監控室被爬山虎吞噬的畫面。

阿爾弗雷德為他續上第二塊小甜餅："需要出門嗎，布魯斯？"

"暫時不用。"布魯斯劃開加密頻道，羅賓的實時定位正在東區碼頭閃爍，"提姆在那裡巡邏。"

.

哥譚老城區的廢棄教堂裡，黑面具的鳄魚皮鞋碾過破碎的彩繪玻璃。

"你遲到了三分十七秒。"他摩挲着臉上的烏木面具，月光在骷髅紋路上流淌，"植物小姐。"

毒藤女踩着藤蔓編織的地毯降臨，發間的玫瑰在觸及地面時瞬間枯萎："這地方聞起來像廉價古龍水。"

她彈指射出一粒種子，教堂長椅立刻爆發出食人花，将黑面具最靠近的部下吞進花苞。

黑面具的指節在面具上叩出脆響："我要冰山俱樂部未來三個月的走私通道，你要的'翡翠藥劑'——"

他踢開腳邊的鉛制保險箱，熒光綠的試管在月光下泛着毒液般的光澤，"五十支，足夠讓哥譚公園的樹長到平流層。"

毒藤女用藤蔓卷起試管，液體中的納米機器人立刻開始重組，在玻璃表面蝕刻出植物DNA鍊。

"我還要加上鑽石區的六個街心花園。"

“這可和說好的不一樣，小姐。”

突然——

毒騰女伸出藤蔓纏住黑面具的腳踝。

而與此同時，她頭頂的水晶吊燈也突然炸開，碎玻璃在藤蔓屏障外暴雨般墜落。

常春藤悄然爬上槍手的咽喉，黑面具的食指在扳機上輕輕晃動。

兩人的目光在月光下交鋒。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彩窗時，黑面具突然發出砂紙摩擦般的笑聲："成交。但若你的藤蔓敢碰我的軍火..."

"你的鉛彈殼可沒辦法變成花肥。"毒藤女甩出藤蔓纏住保險箱：“剩下的翡翠藥劑呢？”

“在我們約定的——鑽石區的候鳥保護區，沒人會去那個鬼地方。”黑面具輕笑着，看上去似乎誠意十足，但細看卻能感受到眼神中的貪婪。

“我會去驗貨的。”毒騰女丢下一句，而後轉身時冷笑，"告訴你的爆破專家，下次别在橡樹旁裝炸藥——它們會告密。"

.

提姆冷靜地摘下監聽耳麥。

"黑面具的聲紋匹配度98.7%，"神谕的聲音混着鍵盤敲擊聲，"翡翠藥劑含有的量子生長素，能讓植物在——"

"——足夠讓它們突破東區電網。"少年沉穩的接住了下半句。"剛剛他說，翡翠藥劑在候鳥保護區嗎？我們需要先毒騰女一步找到那些東西。"

“好，我來覆蓋候鳥保護區的——”

神谕突然頓住了。

“怎麼了？”提姆關切地問道。

“幾天前……候鳥保護區已經被買走了。”神谕答道。

“……？”提姆挑眉：“什麼人會買下那塊地？”

少年摘下多米諾面具揉了揉眉心，熬夜追蹤稻草人殘留的化學藥劑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讓我看看這位鄰居。"

而當監控畫面加載完成的瞬間，他剛喝進嘴的咖啡直接嗆進了鼻腔。

晨光中的候鳥保護區（現在可能應該叫夢幻城堡？）像被塞進遊戲建模軟件的瘋人院——

玫瑰金玻璃穹頂在左，四面漏風的露天畫室在右，北邊則是整整齊齊的熒光種植格。

提姆甚至看到某個鑲滿金子的天鵝王座馬桶正在播放《探戈恰恰》。

"阿爾弗雷德最近往我咖啡裡加緻幻劑了？"他抹掉嘴角的咖啡漬，戰術目鏡自動鎖定畫面中央的棕發少女。

那姑娘正揮舞着鑲水鑽的粉色鏟子，以拆彈專家般的精準度在土裡挖掘。

神谕的歎氣聲混着鍵盤敲擊傳來：“晚了，那些藥劑已經被我們的新鄰居發現了。”

.

艾莉森的看着自己院子裡挖出來的熒光藥劑，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