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假裝沒聽到，往旁邊挪了挪，結果郁琋又不依不饒地湊上去，滿臉的好奇，在林小小第三次挪開之後，他就像是被主人甩開了三次的狗狗，滿臉不開心和委屈地坐在旁邊不再問了。

他這一安靜下來，反而讓林小小覺得别扭，内心備受煎熬。

她看着郁琋現在的表情，真想拍下來傳到他們口中那個學校論壇上，保證又能誕生一個校園熱帖。

所有人都感到害怕的郁琋，竟然會露出這種可憐兮兮好像被抛棄的表情來，如果真的被林小小拍下來發出去，恐怕從今往後，他的威嚴蕩然無存。

可想到這裡，林小小心中又覺得奇怪，為何這郁琋在别人面前總是擺出一副冷臉的威懾樣子來，可是在自己面前，除了那第一次見面時淩厲的眼神外，便再無那種兇狠的模樣了。

别說是兇狠的模樣，他就差在身子後面裝條尾巴真的搖起來了。

“你真的想知道？”

林小小想到這裡，心中便打算做個試驗，她坐直了身子，對着郁琋伸出手來：“想知道的話，就把手放上來。”

郁琋疑惑地盯着林小小伸出來的手，但還是把手乖乖放上去了。

擡眼再看林小小時，正好同她的目光對上，他忽然看到林小小臉上那憋不住的笑意，接着就看到林小小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嘴，真的笑出來了。

郁琋：“？？？”

笑什麼呢？

林小小笑得根本停不下來，她剛才看到郁琋把手放到自己手上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但是當郁琋擡起眼來看着自己時，那表情配上這伸手的動作，實在是太像做對了動作向主人要零食的小狗了。

“笑什麼啊？哪裡好笑了啊？到底還告不告訴我了啊？”

郁琋一連三問，才讓林小小止住了笑意：“好，告訴你就是了，又不是什麼秘密。”

“老城區是魚龍混雜，有臭名昭著惡名遠揚的壞人，自然也有那些日子過得窮苦，但什麼壞事都沒做隻是讨生活的好人，他們的孩子渴望能夠考上大學，混條出路，離開老城區這片地方，所以當然是想學習了，但是他們想學習，隻能偷偷學，不能表現出來。”

“為什麼？”

郁琋等着林小小繼續說。

“因為要合群啊。”

這一句話，就讓郁琋明白了。

合群。

說來簡單卻又難上加難的兩個字。

林小小看到郁琋一臉了然，就明白他很聰明，自己不需要再過多做解釋。

當整個學校的風氣就是不學習時，學習的人就會成為不合群的人，在那些人眼裡，學習的人就是裝腔作勢的人，他們會孤立他們，嘲笑他們，逼得他們在學校裡根本無法正常生活下去。

“那你呢？”

郁琋低着頭思索着合群兩個字時，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我？”

林小小冷笑一聲：“我當然不會為了合群而裝作不喜歡學習。”

“所以你就踩在所有人身上爬到了最高的那個位置，光明正大學習也不敢有人說什麼，不僅不敢說，還要迎合奉承你幾句，是吧？”

林小小驕傲地噘着嘴對着郁琋神氣十足地點點頭：“當然，稱霸一所學校可比偷偷摸摸忍氣吞聲上三年學要簡單多了。”

聽了林小小的話，郁琋哈哈大笑起來，他忽然從地上翻身而起，動作太大導緻他還原地轉了一圈，而後微微彎了彎腰對林小小伸出手來：“走吧。”

上課的預備鈴聲準時響起，林小小把手搭在郁琋的手掌被他一把拉了起來，她拍了拍校服上的灰，正準備原路返回，卻聽到身後的郁琋說：“這所學校當然也會有合群的和不合群的，我很榮幸，能成為你稱霸學校的幫兇。”

“不。”

林小小的眼睛裡閃着狡黠的光芒：“不同的學校稱霸的方式自然不同，以前那所學校如果不能打遍全校無敵手，便不能稱霸，但這個附中，我們有更加正規的路線可以選擇。”

“正規？”

郁琋和林小小從餐廳走出來，朝着教學樓走去，橫穿辦公樓一樓時，走廊門口學生會主席辦公室的牌子映入兩人眼中。

“對啊，正規，非常正規，有學校支持的那種正規。”

林小小盯着那塊牌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