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小滿覺得,與其回到荒墳堆,還不如在這活閻王殿呆着,為了懲罰北軒王,夜夜入他的夢,壓他吓他,但因北軒王實在生的好看,每每吓他後,見他大驚失色後又于心不忍。
直到北軒王大婚,她又聽府内老鬼奔走相告,這次真的來了個有本事的人,聽說還是個衆生判官。
魯小滿一時欣喜又憂愁,判官能終結她的孤魂生涯,可卻是那要跟她搶北軒王的王妃。
如今,北軒王于她而言,已經成為暗無天日裡唯一的一束光,入不入輪回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永遠陪伴在北軒王身邊。
“你可知人鬼殊途?”張時鸢定睛掃了她一眼,“我雖入了這王府,不過是個名頭而已,你不必對我生出嗔恨心。”
“是。”
“若不入輪回,便好好在這王府呆着,莫要生事端。”
魯小滿點點頭,幻成一縷白煙。
翌日,日上三杆,張時鸢被一陣敲鑼打鼓聲吵醒。
“黃黎?”
嫁衣女鬼未應。
“柳仙?”
柳仙遲遲不現身。
張時鸢登時一躍而起推開門,瞬間被院内的濃煙給嗆得差的厥過去。
李青見着王妃,忙上前解釋,一側是端着姿态摩挲着手裡和田玉扳指的北軒王。
“王妃,大師正在清理府内陰性磁場,若驚擾了王妃,還請移至正殿稍做歇息。”
“陰性磁場?”張時鸢瞅了眼傅雲羨,“莫不是因我昨夜撞鬼了,特意找了人來做法?”
“.......”傅雲羨擺出一副你愛怎麼想怎麼想的姿态。
頃刻間,濃煙滾滾,這院内的松柏與梁柱在霧氣中若隐若現,張時鸢想,自己飛升那日想必也是這般。
因霧氣過濃,傅雲羨便在這若隐若現的霧氣裡,肆無忌憚地看着捂着口鼻胡亂飛舞着衣袖的張時鸢,因看的過于專注,李青喚了幾聲見他無反應索性不再叨擾。
「時鸢,我在這。」嫁衣女弱弱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飄來。
張時鸢尋聲找去,越過廊道,在一湖心亭看到了黃黎跟柳仙。
“這點雕蟲小技就唬到你們啦?”張時鸢難以置信。
“那倒不是。”柳仙順着亭柱盤繞,“這半吊子神棍妄圖想用毫無作用的熏香來驅鬼,就這還值三百兩。”
“!什麼?三百兩?”張時鸢翻了個白眼,“這北軒王真是人傻錢多。”
“你說誰人傻錢多?”
不知何時就等候在身後的傅雲羨冷不丁問一句。
“王爺不去盯着大師來這幹什麼?”張時鸢試圖挽尊,畢竟背後蛐蛐被當場發現,着實有點難堪。
“這不是有人背地裡說本王壞話麼,我來聽聽是怎麼回事。”
“嗯......”張時鸢一時語塞,想了會,試探地問,“王爺,驅鬼這種事,其實我也會,你怎麼不問我?”
“哦?”傅雲羨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王妃還有這等本事?”
“你那日不是......”張時鸢意識到什麼立馬噤聲。
傅雲羨知道她想說什麼,刻意撇開話題,“明日随我入宮一同赴宴。”
“入宮?”
“皇兄想見見這素未蒙面的弟媳。”
機會來了。
張時鸢登時眼睛一亮。
不遠處,李青疾步而來。
“回王爺,府内上上下下已全都清理完畢,大師在正廳等候。”
傅雲羨臨走前似想起了什麼,“王妃既然會驅鬼,不妨跟着我去驗驗大師的真假?”
“算了,我有點受了風寒,想靜靜。”
傅雲羨見狀,笑了笑,旋即随李青離去。
“來着不善呀。”柳仙幽幽吐出一句。
張時鸢看着傅雲羨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柳仙,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不重要,你眼下似乎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解決。”
張時鸢剛想問,就見一婢女從不遠處朝她走來,手裡拿着一封信。
“王妃,張府來信。”
張時鸢一看信封署名,周淩陽。
周淩陽?張時鸢疑惑,這是誰,說話間拆開了信封一看,兩眼一黑。
這就是傳聞中的竹馬,竹馬傾心原主已久,而張靈靈喜歡周淩陽。
張時鸢看着這封暧昧信,頓時拿着覺得有點燙手。
在镖局的日子在腦海逐漸浮現,周淩陽的身影就占據了整整一半的篇幅。
張時鸢看着信裡留赴約的地址跟時間,正猶豫要不要赴約時,腦海突然浮現一個陌生的畫面。
周淩陽給了時鸢一個黑色的盒子,看不太清盒子裡的東西,但是盒子上刻了一個金色的章印,張時鸢想起那日在兜率山被王其掐暈時,神魂離體飄至空中,她看到馬車頂上有一處暈着光亮的利镖。
盒子上刻的也是形似飛镖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