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又把嘴長得大了一些,一節舌頭從他嘴裡掉了出來。
陳辭兮眼疾手快,趁着還沒到三秒鐘,趕緊把舌頭撿起來,一把塞到了男孩嘴裡,塞完還說,“沒事,不到三秒,細菌沒反應過來。”說完他還補了一句,“除了可能有點牙碜之外,這舌頭應該跟原來一個口感。”
男孩:“……”
陳辭兮笑了一聲繼續說,“你看,你呢,不是飛行員,我呢,不是小王子。”他說着,偷摸把自己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血在男孩褲腿上蹭了一下。
他的手幹淨了,男孩的褲子髒了。
“你要不要臉?”沉默了很久的系統這個時候說。
陳辭兮沒理他,繼續跟男孩打交道,“而且這裡沒有玫瑰花。”
“有仙人掌花。”系統沒有感情地打岔。
陳辭兮不理他,“沒有狐狸。”
“往你的五點鐘方向看一眼。”系統說完,陳辭兮往後看了一眼。
一個黃色的東西從一棵仙人掌後面跑出來,大尾巴掃了一下腳下的沙子,看了一眼陳辭兮後飛快地跑走了。
“那是黃鼠狼。”陳辭兮自動眼瞎,硬着頭皮繼續說,“也沒有毒蛇。”
男孩一歪腦袋,肚子咕噜一聲,原本的兩個血窟窿憑空出現了兩朵玫瑰花,但玫瑰花的花瓣上,新鮮的血液正往下滴着。
“好好的往眼睛裡種什麼花啊。”陳辭兮邊說邊往後移。
“擡手。”系統再次下命令,“往你的八點鐘方向抓一把。”
陳辭兮照做,掐住了一個光滑又涼絲絲的東西,他深吸一口氣,把手裡抓的東西拿到前面來一看,一條吐着芯子的毒蛇。
男孩這個時候忽然朝着陳辭兮撲過來,陳辭兮用另一隻手抓住蛇的尾巴,兩隻手往前一遞,蛇被塞到了男孩的嘴裡。
男孩一口把蛇咬成三節,又吧唧了一下嘴,蹲下身把另外兩節冒着血的蛇肉給吃了,吃完還送給陳辭兮一個滿是鮮血的笑容。
不吐骨頭嗎?
這是陳辭兮第一個想法。
男孩眼睛裡的玫瑰花突然枯萎了,男孩也跟着枯萎了下來,他渾身的皮膚往外開始冒血,血染紅了原本幹淨的外衣,吃下去的蛇肉被他盡數嘔了出來。
不一會兒,原本細皮嫩肉的男孩化成了一攤血水,留在了沙礫裡。
這反轉來的突然,陳辭兮懵了好一會,才問,“這算自殺嗎?”
“算他媽殺!”系統狂暴了。
“這蛇是他媽?”陳辭兮一本正經地問。
系統:“……”
太陽已漸漸向西偏轉,陳辭兮靠着飛機坐在陰涼裡。
他剛剛已經進飛機看了一眼,裡面什麼都沒有,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駕駛位上的血迹,不用說吃的了,連口水都沒有。
“你們這破遊戲沒有故事線嗎?”陳辭兮還不是很餓,隻是有些渴了。
“是你還沒觸發。”系統回答,“渴了?”
這不廢話嗎?!
這大沙漠裡,就屬太陽最精神,在那裡呼啦呼啦散發自己的光芒,誰看着不愁啊。
不過唯一合心意的就是他身後這一架飛機了,給他提供了一個可以避開太陽魅力的地方,這是個好飛機,大大的好飛機。
陳辭兮背靠飛機好乘涼,在那裡悠哉悠哉地打量這片被老天爺眷顧的沙漠。
“我建議你去找個村子。”系統似乎平靜下來了,努力帶着陳辭兮往正軌上翻滾,“這樣容易觸發具體劇情。”
不想動。
陳辭兮覺得他真的不想動。
就在這裡不好嗎?
不好。
這時候,飛機震了一下,陳辭兮猛地跳到三米開外,“這是誰在上面搞機震?”
他話音剛落,飛機就抖得更厲害了,還一邊抖一邊冒煙。
“頻率不錯。”陳辭兮這時候又說。
系統不想說話,就這樣聽着陳辭兮在那裡瞎逼逼。
一瞬間,剛剛還在那裡報廢的飛機原地起飛,幾秒鐘就裡剛剛誇過它的陳辭兮十萬八千裡了。
陳辭兮歎了口氣,看着那個小黑點,又看看太陽公公朝着他和善地微笑,并釋放自己更大的光芒,“這人倒黴起來啊,喝口涼水都要拉肚子。”
活該。
系統感歎。
陳辭兮在原地打了個圈兒,實在是不想動。
腦子裡的那個系統在陳辭兮琢磨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的時候說話了,“你現在能看見什麼?”
陳辭兮掃過視線範圍,仙人掌,一灘血,曬死了的小動物,他遲疑了,“遺體,遺物,生活痕迹?”
“是沙子!你有病?”系統聲音十分不友好。
陳辭兮問,“所以呢?”
“你知道鐵闆燒吧。”
“知道啊。”
“一會兒你的别稱。”
站在太陽底下腳踩熾熱黃沙的陳辭兮:“……”想反駁,但沒毛病。
“找地方過夜吧。”系統友好地提出意見,“要不晚上不安全。”
陳辭兮看了看自己四周,再決定生死憑自己,不做貼燒飯後,決定轉一圈,轉到哪裡往哪裡走。
系統看着陳辭兮跟陀螺一樣轉了一圈,最終朝西邊走去,第一次覺得這人的運氣真的是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