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宛和李箐哈哈了兩聲,沒說話,冉冉被他們倆護在中間,陳辭兮沒看見他的表情。
陳辭兮走前看了一眼窗戶上趴着的小孩,他眉心的朱砂不像之前見過的鮮紅,而是暗紅色的,像極了人血凝固後的樣子。
一個孩子被發現,其餘的小孩也不再躲藏,他們都趴在窗邊,死死地盯着陳辭兮看。
李箐和周宛還維持着護着冉冉的動作,跟在陳辭兮身後往别處走。
他們似乎很怕屋子裡的孩子。
“白珂寶貝兒?”陳辭兮熟練地捏着嗓子喊自己的親親系統。
白珂不想理他,但更不想繼續聽他在那裡跟變了性一樣吆喝自己,“有什麼事,趕緊說!”那語氣聽起來像是趕緊說完好上路。
這次陳辭兮沒有再跟他來幾個來回,而是直奔主題,“你看看那些小孩,朱砂是不是暗了。”
白珂看了看之後,嗯了一聲,沒過多久,他感歎,“吃了人,跟原本的孩子就不一樣了啊。”
你的信徒選擇了與作為信仰的你的相反的方向,你應該何去何從?
眉心朱砂黯淡無光,一點血迹凝固在臉頰,香火燃盡,青煙不在,回望大路依舊寬廣,可一顆心早就變了個樣。
之前那些愛啊狠啊,通通調了個個兒。
“這就是墜落。”
陳辭兮點了點頭,似乎是同意白珂的話,他對着李箐三人招了招手,就不再去管那些墜落了的信念,走到一間木屋門前,擡手敲了敲門。
“你這是幹什麼?”李箐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問他。
陳辭兮還沒說話,吱呀一聲,門開了,門口站着的是一個正常得不行的小孩,眉心那點朱砂鮮紅。
“哥哥……”小孩看到陳辭兮,眼淚都快下來了,“我害怕。”
冉冉從周宛懷裡探出頭來,看着跟自己搶人的小孩。
小孩身上帶着血,可臉上依舊是幹幹淨淨。
陳辭兮擡手摸了摸小孩的頭,走進屋子,屋子裡幹幹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唯獨血腥味刺鼻。
“你身上這些是怎麼弄的?”陳辭兮蹲在男孩身前,用手幫小孩擦着皮膚上沾了血的地方,周宛三人則是站在屋外,不敢進去。
小孩吸了吸鼻子,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指着那個被陳辭兮搞出來的大窟窿,委委屈屈地說,“有……有個聲音讓我下去,我害怕……”
“你下去了?”陳辭兮擡起頭,眼神卻透着溫和與鼓勵。
小孩點點頭,露出的皮膚上血迹已經被擦得差不多了,他看了看自己變得幹淨不少的皮膚,笑了一下,又說,“我看到底下有可怕的東西,我害怕,跑上來的時候摔了一跤,就……”
所以小孩沒有吃那些東西,而是因為摔了一跤,沾上了陳辭兮弄到樓梯上的血才成這樣的。
你看,總會有人堅守着本心,守着那條看起來人迹罕的路,等着你到來,可為什麼那些人偏偏要去另一條走向毀滅的路呢?
擡頭看看,那是你的信仰嗎?那是你的路嗎?那是你嗎?
讓小孩能下去然後摔跤的罪魁禍首陳辭兮一點都不心虛,他輕輕地捏了一下小孩的臉頰,“别怕,沒事了。”
他安慰了幾句後回歸了這一趟的真正目的,他是來找教堂的。
小孩聽陳辭兮忽然提起教堂,歪頭想了想,“那裡很久沒人去了,所以荒廢了。”
陳辭兮點點頭,把小孩拉到一邊站好,自己走到了那個黑洞面前,血腥味還在往外擴散,一陣一陣的稀碎的響聲從底下傳上來。
就這麼放着這個隐患也不是個事。
陳辭兮看了看周圍,也沒東西能堵這玩意啊。所以說沒有家具的日子是真不好過啊,連拆東牆補西牆都做不到。
“寶貝兒~”腦子堵塞了都陳辭兮選擇再次催命,反正催的人是他,被催的人不是他。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白珂咬着牙說。
“我想買塊木頭闆子。”陳辭兮說。
“你腳底下不是嗎?”被騷擾的白珂覺得自己壽命有損。
陳辭兮踩了踩腳下的木地闆,下意識想趴下去聞一聞。
這是什麼木頭做的啊?要是紅木那是不是就發了啊?
白珂:“……”
這個時候還能想歪到這地步的,也隻有陳辭兮這一個貨了。
好在陳辭兮忍住了自己有失逼格的操作,看向屋子外,招呼了一下,“李箐你來一下,咱們幫他堵上這個破窟窿。”說着,陳辭兮沒等李箐自己進來,而是走出去,拉着他進了木屋。
走的時候還沒忘給冉冉灌輸一句,“冉冉是男子漢,要保護周宛姐姐知道嗎?”
冉冉含着淚點點頭,轉頭撲倒周宛懷裡。
兩個男人的力氣不小,腳下的木地闆被硬生生掀開了,露出了……
“還有一層?”陳辭兮驚訝地看着露出來的被蟲子鑽了洞的木頭,踩了幾下後跟李箐一塊兒把那個他造的洞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