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辭兮蹲在石碑旁邊，看了看周圍的雜草，頭也不擡，“親，同款手表不用998隻要398，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被當成傻子一樣忽悠的王武呵呵了一聲，表示不聽奸商瞎逼逼。

陳辭兮也沒強行推銷貨物，而是沖着王武招了招手，王武走過來，蹲下，陳辭兮給他來了句，挖坑。

王武:“？”土撥鼠嗎？

陳辭兮沒理他，拿出了鐵榔頭開始挖土，王武選擇在旁邊看着。

因為這并不是個好活，費力不讨好，傻子才幹。

幾分鐘後，陳辭兮挖出了一小片衣服碎片，他剛要硬拽，結果被王武拍了一巴掌，陳辭兮轉頭，“你幹什麼？”

“怕你破壞現場。”王武把陳辭兮拉到一邊，自己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挖土，期間還花重金問陳辭兮要了把鏟子。

兩人位置對調，陳辭兮看着王武幹吃力不讨好，傻子才幹的活，而自己打了臉的王武，正賣力地幹活兒，頭都不帶擡一下的。

沒多久，一具男屍被王武挖了出來。

看着王武專業的手法，陳辭兮忍不住問，“你之前是盜墓的？”

王武差點讓他氣背過去，一字一頓地強調，“我是法醫。”

法醫先生的專業知識陳辭兮不便過問，就在一旁看着周圍，順便理順一下這破遊戲。

這次的遊戲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一會兒家教，一會兒紮辮子，一會兒鏡像，一會兒又多了具男屍，陳辭兮歎了口氣，有些頭疼，這到底是遊戲還是破案？

鏡像一定跟兩個小姑娘有關，但奇怪的是，方瑕在這期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他詐小姑娘的話似乎沒偏離大方向，但是……

都是運氣。

陳辭兮下意識否定自己。

“那是你自己的能力，不是運氣。”白珂一句話給陳辭兮說懵了，他表情空白了幾秒，反應過來後一下子笑了出來，引得王武回頭看他。

“你笑什麼？”王武手裡的動作停下來，一臉疑惑。

“笑你那狗啃的毛。”陳辭兮指着他那一頭不長不短的頭發。

王武:“……”就多餘問。

王武不理他了，陳辭兮開始叫自家系統，可白珂撂下那一句話後就潛水了，任陳辭兮怎麼叫也叫不出來。

“好吧。”陳辭兮自己嘟囔，“我就當你不好意思了。”

白珂:“……”目前就很後悔，想回到幾分鐘前把自己的嘴堵上。

陳辭兮當然不知道白珂的想法，他目光落在還在清理屍體的王武身上。

這個人的問題可以先放一放了。

他轉頭看着之前的那片廢墟，那裡有一棵枯樹，樹上挂着幾根沾了污漬的繩子，地上早已成了破破爛爛的磚瓦。

這裡什麼都不剩了。

隻有正對着這裡的，一個小小的墳墓。

那麼這具男屍……

陳辭兮看着男屍空洞的眼眶，有了幾分猜測。

“屍體完全沒有腐爛的痕迹，死亡時間沒辦法判定。”王武起身，用力閉了閉眼，顯出了之前沒有過的嚴肅和認真，“應該是被熟人殺害，身上沒有明顯傷口，也沒有過任何掙紮，初步判斷是窒息而亡。”

“挺專業啊。”陳辭兮點點頭，“那眼睛呢？”

王武臉上多了點兒自豪，“那可不，我可是專業的。”

“至于眼睛……”他說，“眼眶完整，面部沒有受傷，應該是死者死亡後被兇手挖掉的，估計是用特殊工具，所以應該是早有預謀。”

殺人為了搶眼球？

不現實。

“那如果是自殺呢？”陳辭兮走上前，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兩個眼眶上。

王武先是想了想，很快否定了陳辭兮的想法，“那眼珠子一看就是别人挖的吧，自己挖那得多疼啊！”

“說不準是個狠人呢。”

“那就不是狠人能形容的了。”

“所以不排除自殺，是嗎？”

“如果這人沒有痛覺，或者真能對自己下的去手的話，那不排除。”

陳辭兮第一次覺得這個傻大個能用，他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王武，心情頗好地問他，“你覺得，我們那個遊戲主戰場，是這裡真實的世界嗎？”

王武被他問得愣了一下。

陳辭兮沒管他的反應，繼續說，“鏡面，是鏡面嗎？”

系統向來喜歡騙人，或者說，系統就是把玩家往死亡裡帶的，所以有的時候，過于聽信系統的話，反而容易早死，陳辭兮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這麼問。

系統不能相信，那自己家的系統呢？

不知道。

至少到目前為止，自己的系統總會比那個科技革命産物好用的多，也備受信任。

NPC與系統處于統一戰線，但在某個節點後，NPC也會叛變，系統也可能變得孤立無援，但玩家對他們來說總歸是處在對立面的。

這就是這個遊戲最關鍵的地方，你身邊的人是會帶着你走向死亡，還是站在你這一邊，都要看這個節點，你的選擇是什麼。

成，前路還算得上平坦，除了那傻逼系統有事沒事的強行抹殺，但如果不成……

陳辭兮沒試過，也不打算試。

他看着王武，又問了問白珂時間。

白珂說，還剩不到五分鐘了。

“你相信嗎？”陳辭兮問，“你身邊的人，真的都是和你站在同一戰線的嗎？”

王武沒說話，看着陳辭兮，陳辭兮笑了笑，眼前再度模糊，他說，年輕人，千萬不要随便輕信一個人，尤其是看起來一直跟你站在一邊的人。

人啊，都是兩副面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