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真剛迷迷糊糊地走到往常停車的地方,才想起來自己家的車全部都被法院變賣了,現在整棟莊園唯一剩下的交通工具就是平時用來搬運花花草草的三輪車,她連想都沒想就把這個放棄掉了。
開玩笑,她真騎着這個去學校不知道會被笑成什麼樣子,破産風波之後要是以這種哼哧哼哧狂蹬十幾公裡,上坡的時候困難還得站起來蹬,到學校之後說不定連車鍊條子都得蹬斷的狼狽形象出現。
那她以後真的不用混了。
瞿真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思考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徒步上學,她所在的這所貴族高中含水量很大,但對考勤還是有要求的,主打一個你可以不學,但是人必須得到位。
直到看見她的準未婚夫坐在加長豪車裡降下車窗玻璃向她示意,瞿真才想起來昨晚就約定好了要一起去上學。
蔺和一手在裡面推開車門,一邊朝着她笑着開口道:“瞿真走吧,時間不多了。”
“日安,蔺和。”她一邊走,一邊客客氣氣地對瞿家的大金主回應道。
他們所讀的這所岼城貴族學校是集幼小初高大五個為一體的學校,瞿真從小就待在家裡接受家庭教育,初三的時候才轉入這所貴族學校。
這類學校都能不用考試就輕輕松松晉升,隻需要家裡氪金到位交得起高昂的學費就行,但到了大學的升學考試就完全不一樣了。
岼城大學是原先幾所大學融在一起而組成的國内頂尖高校之一,這也注定了其極其可怕的升學率,
隻有綜合成績為A的學生才能就讀,當然這隻是明面上。瞿真平時的表現隻能算上偏中等,本來憑借家世的加持還能從直升通道進入最頂尖的大學部。但現在全完了,要是接下來的兩場大型考試她不夠努力拿不到A等的話.......
瞿真坐上車,朝着蔺和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分隔駕駛位和後座的隔音擋闆也被司機很有眼力見地升上去了。
她一邊在心中暗歎大家族司機的職業素養果然不一樣,一邊想到。
那就拿不到吧。
蔺家早就有招贅的習俗,她進去剛剛好綜合一下他們高得吓人的平均學曆,再怎麼樣也能給拉到研究生的水平吧。
瞿真收回目光,安分守己地坐在靠左的後座上,後座安靜得要死,沒有人願意先開口說話打破這個僵局。
她不開口一方面是因為剛起床還在犯困不想說話,另一方面是因為她和蔺和以前針鋒相對慣了,此刻身份突然轉變很難掌握好度,萬一一會兒一開口又給他的少男心噴破碎了怎麼辦。
說多錯多,不說不錯,阿彌陀佛。
瞿真掏出兜裡的手機,她的睡眠比較淺,一般晚上會開勿擾模式。
她随手關閉勿擾模式之後,一連串叮叮咚咚的提示音在安靜的車内不停歇地響起,瞿真手上這部手機前兩天下雨的時候挨過淋,被烘幹器烘幹之後就一直處在不太好用的狀态了,急速出現的消息提示彈窗一下子就将整個屏幕卡成白屏了。
她用手稍微晃了晃嘗試用最原始的辦法來拯救一下子。
一旁欲言又止想盡辦法找話題,老用餘光看她的蔺和見狀立刻開口道:“手機壞了?”
“車上剛好有兩部新的。”蔺和一邊說着一邊從身側純白色的袋子裡面掏出兩個一黑一白的包裝盒。
蔺和開口介紹道:“我一直想着要怎麼給你才合适,結果還得靠它來給我這個機會。”
他蔚藍色的眼睛瞟了一眼已經徹底黑屏的手機後,弧度微彎,然後向左拉近了和瞿真之間的距離。
瞿真剛剛上車的時候他稍微往右讓了讓,現在他們兩條大腿之間隻相隔了一拳的距離,随後他攤開手将兩部手機都遞在她的面前。
他開口詢問道:“這剛好是情侶款,你要哪一個,瞿真。”
“剩下的那個給我就行。”
瞿真眨巴眨巴眼睛,在腦子裡面思考要怎麼開口,昨天晚上小少爺首度表明心意之後情緒一直保持在非常的高昂狀态,而她自己在死機狀态,這會兒他們兩個人都回到正常人的狀态之後一時之間不知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以往的相處方式是肯定不行的了,這回她有求于人,手心朝上自然說話不能太硬氣,昨天她腦子暈暈,什麼有效信息都沒抿出來,完全不知道蔺和喜歡她這麼久的原因是什麼。
總不至于喜歡挨罵吧......
要是能有讀心術就好了,錢給夠她真能貼合着他心意演一輩子,這樣他們都省心省力,你好我好大家好,家庭和諧社會和睦,從多個角度維度來看,大家都在赢場上完全沒有輸家,簡稱都赢麻了。
但眼下太久不給反應是肯定不行的,蔺和的手還懸在半空之中,瞿真立刻接過黑色的那一個,略帶驚喜地開口道:“真是幫了我大忙,在銀行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我剛剛正發愁呢。”
瞿真低下頭又露出有些窘迫地微笑,這回使用的是最保守的打法——清貧校花倔alpha的人設,配合着她兜裡一毛不拔的最新背景設定,破碎感一定很強。
現在還不是完全了解對方,摸不清他的底,但看起來特别有尊嚴和骨氣的樣子總是沒有錯的,大部分人都喜歡。
“謝謝你,蔺和。”
瞿真稍微側頭看向眼都不眨一直盯着她看的蔺和,有點落寞地開口道:“......這個多少錢啊,我現在應該連買下這個的錢也沒有了。”
“要不等我......”
“瞿真。”
還沒等瞿真說完,他直接就開口打斷了,同時蔺和的整個上半身向她靠得更近了,他綢緞一樣的金色長發從肩膀上逐漸滑落,瞿真又聞到那股浮華的金錢味道了,不過這會兒聞起來沒那麼讨厭了。
另外,瞿真發現在隻有兩個人的私密空間之中,他好像總會情不自禁地朝她靠攏。
他湊得很近,鼻尖幾乎要和鼻尖相貼,瞿真盯着他近距離下顯得有點藍灰色的虹膜,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