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顧笙走下馬車之時,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就是城中盛傳的相府妖女顧二?有些人早就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不過論相貌确實數一數二。
在相府之後,又一架馬車停穩。顧笙回頭看去,是國公府的徽。
顧笙想起,在書中的男二好像就是國公府的小公子,那小公子自小體弱,偏偏就看上了一身虎勁的秦绾。可惜隻是男二,最終也隻能因為沒得到女主而黯然神傷。
甚至還說出了那句男二名言:隻要你回頭,我永遠都在。
顧笙惡寒一陣,突然高聲道:“那是國公府的車?”
國公府聽着厲害,實則早就是名存實亡。齊國公身死後,一家吃絕戶,沒兵沒權,唯一的孫輩還是個不中用的,就是個空殼子。
“是,二小姐。”下人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顧笙可記得在原書中,男主男二還有那個榮王,都對自己走上絕路奉獻了一些事迹。其實就是莊南洲都難逃罪責,若不是他幫扶七皇子,又勾結榮王,她豈會輸的這麼慘?
回過味來的顧笙眼睛一轉,揚起下巴道:“告訴他們家,今日我顧笙在,他們就不許進這觀門,否則我讓他們全家都不得安甯。”
“這...”下人們被吓了一跳,好容易二小姐正常了一段時間,這怎麼剛定下婚事又開始作妖了。連忙将目光看向顧夫人,顧夫人也看向顧笙勸道:“笙笙,我們與國公府素來沒有交往,何必将事情辦的這般僵?”
顧笙卻一派天真的模樣:“娘,我就是不喜歡他們。”
自顧笙及笄後,便再也沒喊過一聲娘了。顧夫人猶記得顧笙小時候冰雪聰明,繞着她在院子中喊娘親,這一句一出來她是半點不舍得管了。
下人見主子都沒有攔着的意思認命的往國公府馬車走,傳達命令的時候下人覺得自己腦袋馬上就要不是自己的了。
這國公府是紙老虎,可那是對上主子,他們這些下人可還是半點都得罪不起的。馬車内坐着的正式國公府的大夫人二夫人和小世子。
國公府大老爺二老爺仙逝之後,這個家全依靠着老太君撐着。但能這麼明目張膽下臉面的事情還是頭一遭,幾個人臉上都不好看。
二夫人甯秀蓮原先也是尚書小姐,脾氣冷硬。冷哼一聲道:“這是什麼意思?相爺就能仗着權勢來欺負我們這些國将遺孀嗎?”
大夫人自年少時便嫁了進來,這些年在外遭受的白眼不少,她早就清楚國公府已經不複當日了,于是隻能歎了口氣道:“我們不下去就是了,等相府走了我們再下。”
甯秀蓮憤憤道:“就這麼算了?”
大夫人手裡握着小世子的手,憐愛的看着自家幼子:“疾清,委屈你了。”
裴疾清是國公爺當年出征之前留下的幼子,大夫人懷着孩子送走了丈夫,自裴疾清出生開始身體就不多康健,算是白雲觀的常客。
裴疾清被養的像團雪似的,年僅十六已經出具少年模樣,他溫和的笑了笑:“母親,您多慮了。”
國公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誰單單受委屈這麼一說。
前頭的顧笙自然不管這些,反正她現在背靠莊南洲,要是後面的人恨上了她,便都去找莊南洲去吧。
進了白雲觀,雖顧笙自身不太了解這地方,但是顧夫人卻很是了解,幾乎年年都來。道長行了禮見顧笙到處張望,提醒道:“二小姐頭回來這,可要去後院歇歇腳?”
小弟子站在道長身邊想說什麼,終究是沒說出來話。顧笙自進來開始渾身不舒服,去後院也好,于是辭别了姐姐與母親跟着小弟子往後走。
白雲觀分前後三個院子,香火在前,院子在中,最後面是道長們休息的地方。
穿過小池塘與香火殿後面是一出幽靜的院子,顧笙一身大紅色織錦流雲襦裙,外面是鎏金鳳織棉衣,領口處繡了一圈毛邊看上去極為喜慶。
她就這麼跟着道友往後走,進了一出休憩的廂房,小道友轉身行了禮道:“二小姐,您在此處歇歇吧。”
顧笙回身去看,才發現這裡雖也是廂房,但更多的是作為抄寫經書的書坊來用。高出垂下來的帷幔把寬敞的房間分割成幾個空間,隐隐約約的顧笙覺得後面有人。
一身墨綠色闊袖暗紋錦袍的男子跪坐在蒲團上,從身後看隻能依稀看出高大的身影。
顧笙沒有出聲而是一步步向前走去,撥開最後一張帷幔,她看見莊南洲兢兢業業的跪坐在地上手中抄寫着經文。
“我竟不知,我這未婚夫竟還信這些。”顧笙陡然出聲道。
可莊南洲看上去并不意外顧笙出現在這裡,隻是擡眼看向顧笙。他緩緩擡起一隻手伸向顧笙,示意她過來。
顧笙:“....”
沒能挖苦到他,顧笙有些不爽。可也沒和他較勁,就算不是真心相愛,可畢竟要共度幾年,将關系搞得太僵對誰都沒有好處。
莊南洲握住顧笙伸過來的小手,察覺到她體溫溫涼,輕輕揉搓了兩下。這才将人拉到自己身側,顧笙垂眸定睛一看,抄寫的竟不是經文,而是宴請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