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天下父母心,其實顧笙嫁什麼樣的都無所謂,隻要顧笙自己願意就成。
“好了好了,都别喝了。這還沒結呢,着什麼急,新婚那天有你倆喝的。”顧夫人奪過顧相手中的酒杯,顧笙頓時緊張的看向莊南洲。
他能裝的了一時,還能裝得了一世?他平日裡裝的再乖,也不過是心情好,但不代表他會接受别人的冒犯。
莊南洲卻一反常态,将杯子遞過去:“嶽母說的是。”
顧笙:“?”
吃完飯,顧夫人讓顧笙将人送出去,顧笙與莊南洲并肩往府門慢悠悠的走着。月色正好,院子裡兩人走在前頭,十幾個下人跟在後頭,低着頭拿着燈籠不遠不近的跟着。
莊南洲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靜默的向前走。顧笙便陪着他走,忽然擡眸問道:“為何選我?”
後面的下人識趣的低下了頭,莊南洲揮了揮衣袖讓人在原地候着,獨自和顧笙向前走去:“有趣。”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上去頗具孩子氣。
本就沒打算讓莊南洲有幾分真心,書中權勢滔天的權臣之一,七皇子的走狗,高門的敗類。他的标簽扁平而又簡潔,都在昭示着他不是一個好人。
可從她來這裡見到他的第一眼,他便下意識的偏向自己。顧笙不知道他有什麼圖謀,但日後結為夫妻便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深吸一口氣:“那便請莊将軍盡可能保持這份有趣,莫要忽然翻臉不認人。”
“否則,你總有睡着的時候。”顧笙手指輕點了下莊南洲衣袍下的心髒位置,語氣中隐隐有着威脅。
與莊南洲這種沒什麼信譽度的人合作,就是一場賭注,但好在顧笙不是好人,若有一日莊南洲背叛了自己,那麼她會拿匕首親手刺破他的心髒,讓鮮血為二人作嫁衣。
莊南洲陡然一笑,笑意在冰冷的寒夜當中略顯突兀,猶如夜間鬼魅般噬人心魄。顧笙左手手腕一痛,被莊南洲握着摁在了一邊的柱子上。
莊南洲細細端詳着顧笙,她與上一世實在不同,或許她将自己所有的善意都對榮王展示了,讓他誤以為她是什麼小白花。但是惡人身邊不該開着一朵白花,倘若她是朵黑心的,不是更有趣嗎?
“夫人放心,你我之間不止有趣可以銜接。”
顧笙嘴角吃痛,莊南洲寬大的身軀擋住了皎皎白月,令她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後下人們紛紛轉過身去不敢再看主子的事情,生怕被罰着。
顧笙不服氣,硬是咬了一口,血迹在唇間蔓延,兩個人都嘗到了一股血腥味,可莊南洲不見松懈,反而更加強勢,令顧笙忍不住去推他。
直到顧笙覺得快扛不住了這才被松開。
前院來報的小厮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彙報着二小姐和姑爺的互動,顧夫人笑的眉眼彎彎,對着身後正在幫自己梳妝的顧明依道:“年輕人就是容易沖動,不過也好,我今日看兩個人也是格外的般配。論樣貌,論身家,其實也是能勉強配上咱家笙笙的....”
顧明依哭笑不得的将顧夫人的頭發一梳到底,想着前兩日還在嫌棄這新姑爺冷硬肯定對笙笙不好。
“母親,都說了兒女自有兒女福,我看笙笙命好,日後必定不會過得不好的。”顧明依順着說道。
顧夫人這才握住肩頭上顧明依的手,歎了口氣道:“笙笙怎麼樣肯定都是最好的,就是你,從小懂事乖巧,你讓我這母親看了愧疚啊。”
顧明依是從小寄養在祖母身邊的,顧府老太君常年吃齋念佛,不住府邸而是在揚州郡的廟中日日祈福。顧明依年幼時被送到了老太君身側,長到十五才被接回襄陽。
顧明依其實并未覺得如何,祖母這人清心寡欲,雖不追求奢華,但也不會虧了自己。隻是母親這般說,她也沒接話茬。
“對了,你在揚州時,我記得你祖母來信說,你在普提寺中得見一名俊俏後生,他長年參拜佛祖與你頗為有緣,好像還是襄陽人士,他是哪家公子?”
顧明依一頓,道:“這哪還記得住,女兒日日在寺廟中見了不知多少人。也許偶有投緣一起念過經文,不過沒有細問,也不知曉。”
顧夫人一想也是,随即道:“可惜。”
春日宴,過了年,家家都在準備春日宴。往年相府的春日宴正好要撞上顧笙的生日,高門中有誰敢搶顧家風頭?猶記得有幾年那是後妃們也會賞光來的。
更别說還有襄陽城中适婚年齡的俊俏後生,貴女們開春便最期待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