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總覺得安喻從小臉就臭,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長開了的緣故,沒有以前那麼臭那麼冷了。
如果按照大多數人的評價,這可能是叫,清冷、厭世。
安喻優越的皮相和骨相在光亮中顯得好像更加有魅力,沈言澈也順帶想到,好像淩晨,他就是對着這樣一張臉,就這麼看了半個小時。
“怎麼不走了?”安喻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沈言澈,“這個小巷子裡很黑,你小心點。”
沈言澈依舊沒動,腦海中卻閃過了一絲光芒。
他好像知道安喻口中的“自讨苦吃”是什麼意思了。
“安喻,你在想什麼。”沈言澈腦子不如嘴快,立馬就說,“覺得過得沒有我好?你自卑了?那你還不如管好你自己的生活……”
話音還未落,安喻實在忍不住,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樣,揮拳過去,也沒有注意打到的是哪,隻是重重地給了一拳。
遠離繁華的江邊步行街後,拳頭打到面部肌膚的悶聲在有些安靜的小巷子裡格外明顯。
“沈言澈。”
安喻隐藏的那些無名之火徹底爆發,咬牙切齒道:“我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安穩、足夠舒服了,我很滿意我的生活,用不着你指點我。”
“你很有優越感,是嗎?”
他又揍了幾拳,沈言澈沒還手,也沒吭聲。
安喻微微喘着氣,冷笑道,“請你從别人身上找優越感吧,沈言澈同學。”
……
醫院。
急診科的護士用棉簽擦拭掉沈言澈唇邊的血,又看着面部被打腫的一大片,不由得啧啧:“打這麼狠,再狠一點,跟下死手沒區别了。你這是送得真及時,不然以後指定要毀容了。”
護士的最後一句話是跟安喻說的。
安喻隻是“嗯”了一聲,繼續聽護士說,“要不要報個警什麼的,或者你們去找人家看看能不能私下解決,要點醫藥費賠償什麼的……對了,有監控的話,可以調的。”
“沒有監控。”安喻說,“在一個老居民區,小巷子裡,開發不太完全,監控沒裝。”
“啊,真可憐,”護士繼續啧啧,“這麼帥一張臉,我心疼死。”
“還有,是我打的。”
護士:“原來如此啊……啊?是你打的?”
護士又看了看兩人。
安喻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坐在清創室小病床上的沈言澈也一聲不吭,護士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流連,頓時明白了。
這是一些很新奇的小情侶play,而她,隻是他們play的一環。
然後她換了個方式啧啧:“你們小情侶調.情的時候還是注意一下……注意尺度,不要下手太重啦……看起來像對小恨侶呢……”
安喻:“……我們不是情侶。”
哪隻眼睛看出來的。
“我知道的知道的!”專業的護士把沈言澈面部受了傷的地方都消好毒,開始準備包紮,口罩也跟着她的動作上下顫動,“不過你們真是我見過最新奇的小情侶了,用打架的方式調情呢,還是得改變方式,調情方式千千萬,打架隻會傷感情的!”
安喻不想說話了。
護士可能是在這樣的場景下被激發了八卦的天性,又說了好一堆,安喻和沈言澈莫名的都沒有開口,随護士開心。
好不容易包紮完畢,護士讓他們出去了,順便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剛離開清創室,沈言澈開口了:“好受一點了?”
安喻說:“神經病。”
此時的沈言澈三分之一的頭都被繃帶包住,看起來十分嚴重。
但安喻清楚,他那會兒的确生氣,但不至于下了狠手。且不說他身體本就因為昨夜就沒什麼力氣,他還疏于鍛煉,再有力氣也不至于毀容。
傷有些重,隻是因為安喻多打了幾拳。
“醫藥費給你付了,自己記得回醫院換藥。”安喻把醫院開的所有小票單子全都放進了沈言澈的懷裡,“我這幾天不想看見你,你要是有什麼事,請自行解決。”
“你怎麼回去?”沈言澈問。
“騎共享電瓶。”然後安喻打開了代駕軟件,“要不要我幫你找個代駕?”
沈言澈說不用,“我喊人來。”
是了,沈言澈這種人,在哪裡都會擁有朋友,哪怕是早已遠離了曾經生活的小城市,沈言澈還是沈言澈。
安喻便沒有再管他,坐電梯回到醫院大堂以後就大步離開。
沈言澈打完電話後,就在大門邊靠了一會兒。
繃帶正好蓋住了他一隻眼睛,剩下的那個視力不太好,他手頭沒有帶眼鏡,開車有點麻煩。
等人來到醫院看到這副慘樣的沈言澈後,人都懵了:“沈哥,你怎麼這樣了?誰打的?要不要報警啊?”
“報什麼警。”沈言澈把車鑰匙丢給他,“開車送我回去吧,工資會給你結。”
沈言澈喊來的人正是他店裡的店員小林。
小林猶猶豫豫,又開口問:“那這是怎麼回事啊沈哥?”
“沒怎麼回事。”沈言澈說,“嘴欠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