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就此挂斷,面前桶裡的水也正好裝滿。
但沈言澈盯着水桶遲遲沒動,半晌,才長歎一口氣。
他剛剛……隔着電話,居然被那聲笑勾到了,現在不僅是心裡癢得慌,身體裡有什麼欲.望也在躁.動着,但他不敢。
很小的浴室裡,他甫一伸手抓住,小心地上下纾解三秒,最後什麼都沒有。
不會有客人會喜歡店裡有這樣的味道,他目前也沒有屬于自己的容身之所,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放縱自己。
熱水澆洗着他裸露的健壯身軀,好不容易壓下這些雜亂的欲.望,出來時沈言澈看到手機還是忍不住一頓。
安喻居然真的給他發了酒店地址和房号。
……
浴室水剛停,還沒來得及換件衣服,安喻就聽到了門被敲響的聲音,并且敲得有些急切。
起初他以為是隔壁的許經理找他有事,朝門外說了句稍等,打算穿上睡衣再開門。
“是安先生嗎?你的外賣,”外邊的聲音說道,“放在門口了。”
安喻在原地站定幾秒,才發覺沈言澈要他的酒店地址和房号,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沒必要急着換衣服。
他随手用酒店的浴巾包裹住了下半身去開門,直接開了房間門,拿走了放在地上的外賣。
安喻習慣性地先檢查了一下小票,沈言澈給他點的外賣是一份香鍋,沒有辣度,估計是尋思着他們都是G省人,吃不了辣才點的。
他便沒有多想,給沈言澈發去了一個謝謝,順便把這外賣的錢轉賬過去。
穿好衣服打開外賣時,一張鮮紅的鈔票夾雜着幾張五十塊、十塊的零錢先映入了眼簾,全是皺巴巴的。
安喻難得地有了些驚慌失措的情緒,迅速地數了數總共多少錢。
和他賠給沈言澈的醫藥費一模一樣。
又打開微信,沈言澈昨天給他轉的賬他也依舊是一分沒領,但此時正好到達了二十四小時,兩人的聊天界面裡多了一個轉賬被退回的記錄。
他深吸一口氣,從小票單子上找到騎手的電話撥過去:“您好,外賣裡怎麼會有現金?”
騎手的聲音在風中顯得很破碎:“噢那個啊!給你點外賣的人說讓我幫你還錢,他微信打給我錢,我幫他還現金來着。”
安喻眉頭皺起來了,謝過騎手挂斷電話,想不通沈言澈為什麼這麼執着要把這個錢給他。
他不想欠任何人,雖然沈言澈反複說這是他活該挨揍,但是他的想法就是自己揍的自己賠,沒必要拉扯這麼多天。
沈言澈:【收到了嗎?】
這回沈言澈總算是沒有再補那一百多塊錢的轉賬了,但也沒有點安喻新發過去的轉賬。
安喻一點心情都沒有了,【繞這麼一大圈子幹什麼?】
沈言澈:【那就是收到咯】
沈言澈:【隻是不想欠你,更何況人家騎手又不是憑空幫我還,人家收了錢】
ay:【不想欠我,沒必要轉錢給我,我也不想欠你】
ay:【更何況我不缺這點錢,也不需要你的施舍】
安喻差點想拉黑沈言澈。
但是他說實話,第一次對其他男性的身體産生沖動,上.床以後也覺得對方床.技不錯,都現代社會了,他隻是想打個炮而已。
沈言澈的消息很敷衍:【嗯嗯嗯嗯】
沈言澈的目的是達到了,但是安喻不淡定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都不太好,這個世界果然還是改不了戲弄他的習慣。
他敢肯定,沈言澈也不可能收自己轉的那個錢,自己也不會向他這樣拉扯這麼多天。
浪費食物也不是安喻的性子,他隻能耐着脾氣,安安靜靜吃着飯。
好吃的香鍋入嘴後也如同無味。
安喻還是沒有想明白,他搞不懂。
或許當時他就不應該主動引導出了他們之間的炮.友關系,或許他們也不應該變成這樣。
或許他今天也不應該出差,這樣不僅不用知道公司發生的問題,也不需要面對沈言澈的小學生做法。
若是還要往前推,或許他不應該在那場暴雨尋找落腳點,他應該跑回家;或許幾年前他不應該來到這個公司,最後貪戀穩定的生活,害怕失業的打擊,以至于不能像以前一樣正常又自然地面對颠沛流離的日子……
他總覺得哪裡失控了,有些超出預料。
而他又拿不回主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