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喻剛剛到家,手機都來不及看就忙着脫淋濕的衣服。
外邊的雨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但足夠讓他感覺渾身濕黏。
從浴室裡沖洗了一段時間再出來,安喻才發現手機裡多了新的消息。
沈言澈:【到家了?】
沈言澈:【你什麼時候有空】
安喻斂了斂眼簾,低頭打字,【最近可能都沒有】
那邊有幾分鐘沒有回複,半晌才發來一個【嗯】。
緊接着又發:【真沒空?】
ay:【不知道】
安喻對性這種事并沒有那麼熱衷,更何況他這幾天的心情實在是太過于糟糕,提不起什麼興緻。
在這些壞心情消散以前,他暫時并不想和沈言澈約.炮。
沈言澈那邊也再沒有進來消息。
一直到安喻蜷在被窩裡睡着了,手機才在黑暗中亮了幾下。
沈言澈:【周五晚上我來找你】
[沈言澈撤回了一條消息]
沈言澈:【算了,随你開心】
……
對于安喻來說,每一周都很平平無奇。
他不喜歡穩定以外的生活,也比較無趣,按部就班地過日子給他的安全感才是最大的。
這一周稍微有些特殊,或許是因為他本身心情就不算太好,顯得有些冷的臉更加冷了,看起來就比平時更不好相處了些。
但因為出差回來沒多久,公司裡又沸沸揚揚地傳了些什麼要破産啊倒閉的消息,領導那邊是沒法去問的,思來想去,很多人就把目光放在了代替許經理助理跟着出去的安喻身上。
連安喻旁邊的同事都看呆了:“不是哥,你還好嗎?”
逢人就說一句“沒事”,看起來都跟人機沒區别。
安喻搖搖頭,喝了一口水,繼續忙着工作。
心情平穩而緩慢地落入谷底,而那些八卦同事的發問,就是這路上的每一個台階。
好在是安喻這人機又看起來很敷衍的回答勸退了不少人,傳言證實不了、問也問不出什麼,又到一個周五時來找他的人明顯少了很多。
下午摸魚時又看到微信裡沈言澈的消息,安喻輕歎了一口氣,打了一個問号過去。
将近一周,他們也什麼都沒聊過,記錄還停在沈言澈那句“随你開心”上。
安喻起初不懂為什麼沈言澈為什麼會這麼說,不過最近他挺反常的,便也沒有多想多問,就這麼撂着。
沈言澈也很快抛了一個問号。
ay:【今晚有空?】
沈言澈:【活久見你主動問我,都快以為你是性冷淡了】
ay:【。】
ay:【你誤會了,今天不想做】
沈言澈:【。】
沈言澈:【有空】
對方回應了,安喻卻有些後悔。
喊沈言澈來他家能幹嘛呢,不就是做點床上運動,難不成看着他心情不好,在天台一坐坐個幾小時。
雖然沈言澈對他而言是很特殊,但……
安喻又去接了一杯水,不失禮貌地給八卦的同事以人機般的回複,盯着電腦發呆了好半天,又工作了一會兒,打算掐着點下班走人。
恰逢下班的時間點,手機上方彈出小框。
沈言澈:【心情不好?】
安喻小手指蜷了蜷,下意識的還是:【沒有】
【借酒消愁聽過沒?】沈言澈回,【心情不好,喝幾口小酒,反正你明天不上班】
他聽過這句話,對酒也了解一些,但從來沒有喝過。
但不知道為什麼,下班回家的路上看見小賣部,安喻鬼使神差地進去挑了一罐啤酒。
那個認識他的店員也在,還好奇他怎麼突然買了瓶啤酒,開始腦補,他依然簡單地敷衍應和過去了。
回到家簡單吃過飯,外邊沒雨,天也沒黑,安喻慢慢爬着樓梯到了天台。
天台上基本上都是些曬衣服的架子,靠裡邊是一張折疊木桌,經由這幾天的小雨降臨,上邊一大片的雨水水漬。
安喻記得那是房東老夫婦留下來的,先前他們還在這個老式居民區居住的時候,逢年過節會到天台吃飯,畢竟房子太小了,載不下他們一家六口。
後來他們的孩子在哪裡買了一套新房,就接他們享福去了,這樓裡屬于他們的兩套房就全都租出去。
在他來這裡租住的第一年除夕,就會在天台上坐着,然後看着房東夫婦一家其樂融融。
後來的每一年除夕,他一個人坐在天台上,也不玩手機,就看着天空發呆。
安喻已經習慣用這樣的方式排解情緒了,每次一坐就是到後半夜,如果是工作日肯定不太行,耽誤上班。
不過今天,多了一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