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沒問題了。”他的笑忽然止住，神色凝重起來。

她瞧得姜天錫臉色沉下去，一顫，“怎麼了？”

“水魔退了。”

“什麼？”她抓緊爬上來，忽然發現腳下的水離姜天錫有三四米遠。

她動作停滞，話也斷在嘴邊，“剛剛……”

“剛剛水魔還在膝蓋深，”他對視過來，眸中有光芒閃動，“現在離岸邊越來越遠。”

“你看。”他指向她身後。

她回頭看去。

幾句話的時間，幽深水色竟退了有十數米遠，陰沉光線下，她快要看不清分界線。

“為什麼……”她不懂，看着姜天錫。

“事出必有因，現在還不清楚，但水魔退去是件好事，走吧我的兄弟。”他笑聲清朗，拍拍她的肩膀，邁步向前。

她不得不跟上，沒好氣地問，“去哪裡？”

“我們現在是在瀝區，回我的庇護所找莫有儀，然後帶你去汀區見幻蝶。”

前方是沉沉群峰。

兩人上來的岸邊岩石直通山脈深處。

兩側山峰高聳筆直，中間的路像是從頂部把山劈成了兩半，狹窄可供兩人并肩通行。

路和山一樣筆直，連接處形成規整的九十度夾角。

心中疑惑又生，她拽拽姜天錫衣角，“喂，有個問題，這裡的山峰為什麼是這個樣子？不像天然形成的。”

姜天錫望着她，速度不減，“你所看到的這些都是一代代先人鑿築出來的。”

“這裡面包含了我們先人與水魔搏鬥抗争的曆史。”

“最初先人們是生活在山峰之上的，水魔則在山腳，本以為山高峰險可以阻擋水魔的進攻，但水魔洶湧，它會一步步漫上頂峰，趁着黑夜疲憊時肆意吞噬。”

“先人們逐漸發現，想要阻擋水魔的腳步，必須用實質性的物體阻攔，世界隻有石頭，他們經過一次次慘痛的代價終于找到可以阻擋水魔的辦法。”

許文文心念一動，眸光湧動，“躲進山中？”

“沒錯，”他贊許地點頭，“但隻是山中還達不到條件，必須是整體的，沒有一點點縫隙的山脈内部，才可以阻擋得住！”

“所以……”她明白了。

“你看到的所有通路與洞穴，都是先人們一點點開鑿出來的，他們選擇好整體石塊形成的山脈，規劃了内部的居所，經過千年，才形成了現在的樣子。”

即使猜到，她仍舊大腦轟的一聲，靈魂似乎都穿越回了當時的場景，步伐逐漸放緩，身體僵硬。

見狀，姜天錫主動拽着她繼續走。

兩側的峰群變多，道路由一條向四面散開，分别深入每個山縫之中。

路面開始有其他人出現。

清一色的白t牛仔褲，見到姜天錫後紛紛跪地示敬，齊聲道，“敬見區主！”

聲音清脆，朗朗震耳。

許文文的思緒随即被拉回來。

望着一片白花花的少年們，她不由自主地吞咽唾沫，震驚不已。

話都說不利索，“他們……他們……都是瀝區組員？”

“自然是我的人。”姜天錫快速從中走過，對少年們道，“起來訓練去吧。”

這還是許文文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不住扭頭向後張望。

直到被岩壁遮擋。

姜天錫的區主庇護所内，莫有儀看護着逃出生天的沺區沽區組員們。

魏峰躺在組員組成的人肉沙發上，看起來非常虛弱。

姜天錫松開手走向前與他們交談。

許文文愣在一旁，腦中仍舊是一路過來的片段，攪擾着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