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的少年們圍了過來，有些不忍看到這一幕，微垂了頭神情悲傷。

“韓組長，”許至噙着淚，擡起頭看許文文，之前冷漠對待弟弟的樣子全無，十分悲切，“我弟弟死了，被水魔殺死的。”

他雙手握得用力，“我弟弟就這麼死了……”

雙眸中起了怒火，“我不能讓弟弟這樣死！韓組長，他是你的組員，為了救你而死，你要為他複仇！”

許文文眼神空洞呆滞，沒有應答。

“韓組長！你為什麼不回答我？！”許至雙目通紅，失去弟弟的悲痛令他幾乎要控制不住理智。

拳頭攥得鐵青，就要打上去。

風呼嘯而至，許文文沒有察覺一樣，紋絲不動。

拳頭猛然間又在韓庭宇眼前停住了。

“你為什麼不躲？！”他嘶吼着，“你是覺得我不敢打你是嗎？！你以為你是英雄我就不敢？！”

話說着，拳頭還是無力垂下。

“我弟弟還是死了，我沒有辦法拉住他，他隻聽你的話，聽到你被扔到了祭牢，第一時間沖出了汫區，奮不顧身的一路向上去找你！”

許至嗓子嘶啞，有幾分癫狂，“你不是英雄嗎？！為什麼沒能救我弟弟？！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有救他？！”

他抓向許文文的衣領，拼命搖晃着。

許文文才如夢初醒，眼珠僵硬地轉動，看向許至。

她費力扯出一絲慘笑，“我？英雄？”

“姜天錫說你是英雄！是拯救我們走向光明世界的英雄！”

“呵呵，狗屁！”她不知想到什麼，笑得更凄慘，“英雄會被困在祭牢嗎？英雄會束手無策嗎？”

她輕推了下許至，“别和姜天錫一樣給我戴高帽了，什麼狗屁英雄！我壓根就不是！沒有金手指！我是個狗屁！”

佝偻背少年們瞪大了眼睛，不清楚兩個上層的組長怎麼會突然吵起來。

她瞥着許至，眼神裡有些不屑，“剛才我也努力了，也證明我壓根就不是英雄，别對我存有幻想了。”

她放下許洛有些冰冷的身軀，撲地朝後倒去。

許至愣住，“你這是？”

“等死。”她淡淡地，臉上幾乎看不到任何表情，“一起死嘛，沒什麼大不了。”

“紙片人又不是真的存在過。”

“我又不是二次元的生物。”

“你們解脫。”

“我回家。”

“兩全其美。”

幾句話把許至徹底搞蒙。

“你瘋……了？”他喃喃着，全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嗯……”拉長了語調，她雙目放空，“我最近确實有點瘋。”

一頓，又歎道，“有什麼關系呢？大家一起瘋嘛。”

“嘿嘿。”她崩出兩聲冷笑。

許至的質問完全打在了一團棉花上。

“韓庭宇，你，你真是……”許至抱緊弟弟的身體，很快明白過來。

“真是浪費姜天錫的一番心意。枉他在永明之主面前為你據理力争，說你是什麼知曉光明秘密的英雄，一定會引領光明的到來。”

許至冷眼掃着頹廢的韓庭宇，抱起弟弟就走。

許文文眼神一緊，表面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哼，我騙他的，再說了，他把我吹捧得這好那好，我被扔祭牢的時候他在哪？怎麼不出來阻止呢？”

許至爬動的軀體一凝。

“别說什麼大局為重，不能得罪幻蝶的狗屁話，我聽膩了。”

許至把弟弟摟抱在胸前，沒有回頭，聲音帶着絲戲谑，“韓庭宇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想說就說，不想說就滾蛋。”許文文盯着頭頂沉沉的岩壁，偷偷向着他的方向瞄了一眼。

許至似乎有意刺激她，回頭把身體坐直，“你闖進禁區後，永明之主非常生氣，馬上下令把姜天錫抓起來。”

“你的姜區主呢，這時候突然說了一句話，徹底激怒了永明之主。”

許文文蓦然轉頭，用胳膊稍撐起上半身，眼神不善，意思是有話快放。

“姜區主在衆位區主面前公然放話，說他的第一組組長韓庭宇知曉光明的秘密，并且已經發現了世界之外的通路，他還知道如何引領光明到來的辦法。”

許文文一骨碌坐起來，眼睛瞪得溜圓，“他他他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