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是仙人落入凡間的标志。

飛身向下，望着仙凡之界，一道屏障隐約閃動。

線條交織其中，

而它們的出點，還在她身中。

漫步于九重天。

寂靜無聲，打鬥時損壞了許多建築，操控着天道，将它們一一恢複。

淨離的永明宮也改了樣貌，聖宮兩個大字熠熠生輝。

許文文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不錯不錯，把額各其、春梨妹妹和甯容二妃接過來看一看。她們應該喜歡。”

“既然她們來，那就得長住，唔，再弄幾個吧，額各其在我旁邊，春梨妹妹離我也要近一些，甯容二妃遠一點沒關系。”

聖宮旁很快起了幾座華麗宮殿。

“走，去接他們！”

“咦，等下，這裡太空蕩了，弄些侍從吧。”

“天道，幻化幾個侍從出來。”

一群青衫仙子盈盈飛來，落在她面前，“見過神女。”

“好啦好啦，去忙吧，等我回來。”

“是。”

她飛向人間。

穿過仙凡之界時，天色很是明亮。

達裡穆沁上卻一片肅穆之色，馬兒連成長龍，最前方有金色馬車，非常沉重，把草地壓出兩道深深的車轍。

當即心下一沉。

飛速落在首領模樣的人面前，是一張陌生的男人的臉。

“額各其呢？！”

馬兒驚叫起來，前蹄飛揚蹬踹着。

四周的人馬上圍上來，寒刀對準了她。

男人連忙牽動馬繩穩住身體，冷色道，“你是何人！”

“我問你烏倫珠日格呢？！”她揪起男人衣領。

刀尖飛速閃近，幾乎擦着她喉嚨。

許文文一瞪眼，四周刺過來的刀瞬間彎折。

一陣驚呼聲響起。

男人面龐粗狂，粗眉雜亂，牽着馬繩的拇指上一個金色扳指閃亮無比。

“曾祖母？”他疑惑道。

“什麼曾祖母？！”許文文大腦發白，馬上注意到他手上的扳指，“這是我額各其的！代表的是達裡穆沁大汗！怎麼會在你手上！”

“是我父親手中傳給我的。”他對着四周擺手，凝視渾身散發着星芒的年輕女子。

“你爸從哪裡來的扳指？！”

“祖上傳承。”

“胡說！胡說！”許文文愈發驚慌，“這是我額各其烏倫珠日格的！”

男人松了缰繩，身形放松下來，微笑，“那是我曾祖母。”

他再次提到了這個詞。

許文文手指不由得松開，“什麼？！”

“你是誰？”他問。

“我……我……”許文文擡眼，看着蜿蜒曲折的隊伍。

他們個個身着素色，表情哀傷，最前頭的金馬車飄着白幡。

日頭正盛，她突然感到一陣寒意。

“她不在了是嗎？”許文文喃喃着，身體慢慢落向地面，“我又晚了……”

“額各其……”望着頭頂透徹碧藍的穹頂，她禁不住喊出聲，“額各其！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男人騎在馬上，看她淚流滿面，略有沉思，“你認識我曾祖母？”

“她是我額各其啊……我怎麼不認識……”許文文蹲下去，抱着膝蓋大哭。

“你的年紀不像。”男人非常疑惑，示意隊伍繼續前行，自己則走出去，目不轉睛盯着她。

“嗚……額各其……最後一面……”她肩膀劇烈抽動，頭埋在膝蓋間，哭聲凄凄。

“潘奕……潘奕！”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甯容二妃！不行，我要去渚國！”

說着，身形迅速透明，消失在空氣。

男人面色凝滞，臉上全是不敢置信。

渚國宮城議事大殿。

正是早朝時間。

許文文盯着龍椅上的人。

喉結突出，棱角分明，透過衣袍，男性特征躍然入目。

是一個很陌生的男人。

潘奕……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