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你小聲些,”大娘捂住他的嘴,“這可是厲鬼殺人,誰若叫了她,她便要纏上吃人的!”
破山将大娘帶着新鮮蔬果氣息的手掰下來,心裡尋思,怎麼覺得這厲鬼的故事這麼耳熟呢?
他将大娘講的話原封不動轉述給胡碟,胡碟聞言連驚訝都無,當即沉穩判斷道:“這麼說來,想必這人死得蹊跷,事情鬧大了,官府下了十分的決心要抓人,才封城的。”
“那這下怎麼辦?”劉慶急切道,“我還着急去禹城呢。”
胡碟靜默片刻,一雙眸子深沉又凝重地望過幾人,冷聲道:“也許我們得晚幾天再回去了。”
謝明乾聽了這話倒是認可,隻是有些疑慮:“那萬一這案子不止需要幾天,也許十天、二十天才能破,豈非要一直困在這裡?”
胡碟擡眼望向如黛的遠山,無奈道:“三天内,我們破了這案子。”
她目光移向劉慶,那目光中灼灼的火光,使人信服,仿若她是冰冷雪原上唯一的篝火。
“劉慶,三天後,我們一定讓你回去看女兒。”
劉慶聽着她話裡的笃定,心裡暖和幾分,朗聲答:“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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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掌櫃的剛送走貴客,正在櫃台算着賬,沒曾想一擡頭,那群客人如大雁南歸似的又來了。
他愣神片刻,随即操起做生意的笑容,樂呵道:“幾位住店,要幾間房呀?”
那頂俊俏的公子哥爽朗一笑,豪氣伸出五指:“五間!”
掌櫃的了然一笑,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們店裡隻有四間上房,您看怎麼安排?”
破山抱着劍碰了劉慶一下:“房間大,咱倆一起吧。”
劉慶爽快道:“行啊,跟破山兄弟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咱倆住一間。”
“好嘞,”掌櫃的高聲道,“四間上房,歡迎貴客——”
幾人商定,将謝明乾的房間作為商談案情的臨時“玄鑒堂”。
謝明乾撇撇嘴,道:“好吧,為了查案,本知縣隻好暫時委屈一下。”
胡碟問破山:“方才你又打探出些什麼?”
破山淋了些毛毛雨,抹着頭發道:“我這消息可有些吓人了啊,你們敢聽麼?”
謝明乾翹起腿,笑得頑劣:“真稀奇,多年征戰沙場就不說了,就單說昨天早上咱們在深山老林裡遇見那鬼,也算是奇遇,還有什麼好害怕的,你盡管說出來聽聽。”
破山道:“你還真說對了,你們猜這事發生在哪兒?”
謝明乾想了想,猜道:“玉迦山?”
“對。”破山挑了挑眉,“我當時聽那大娘一說,便覺得有些耳熟,後來才想起,這紅衣厲鬼不就是昨日早晨在村子裡聽那鄭大姐講的麼,結果後來我又去打聽,你們猜怎麼着?”
“怎麼着?”謝明乾問。
胡碟聞言擡起頭來看破山如何往下說。
破山的臉色跟吃了蒼蠅似的,怪異又沉悶:“死的人啊,是玉迦山下的獵戶,姓盧。”
“誰?”謝明乾站起身,有些不可置信,“姓盧的,獵戶?不會是我們昨日……”
“錯不了,”破山有些遺憾地搖頭,“人家說了,玉迦山下的獵戶多是周家和李家的,姓盧的獵戶這麼些年來隻有這麼一家。”
“那死了幾個人,打探到了麼?”胡碟問。
“我聽人說,就死了盧獵戶一個,他的家人應當沒受牽連。”破山回憶道。
胡碟點點頭:“那便還好。”
她想起那個機靈的小丫頭和寬厚的鄭大姐,有些擔心,聽破山這麼說,想來應當是安全的,也放下心來。
“那人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被官府知曉的,知道麼?”她又問。
破山無不自信道:“那是自然,我都問清楚了,說是昨天在山上惹着鬼了,鬼直接跟到家裡,鄰居都親眼看見了,那厲鬼極為狠厲,将盧獵戶給纏住帶回玉迦山上,第二天周遭的獵戶結伴上山去看啊,屍體都僵直了!”
胡碟卻有些疑心,“當真是,在屋子裡親眼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