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聽我說完。”洪老太道,“洪強他媳婦兒餘蓮之前可沒少往我跟前湊,撺掇我幹蠢事兒,既然她給我支的招很可能是洪懷仁出的,她在給洪懷仁跑腿,那麼她丈夫洪強,會不會也在給洪懷仁跑腿呢?”
洪老太緊緊盯着雲逸傑的神色,急忙豎起食指:“你先别跟我要證據,我沒有證據,但我有依據,而且我已經得出了結果,你就好好聽我說。”
“我為什麼這麼想呢?是因為啊,洪強那小子以前也是個不學無術混不吝的主兒,跟我兒子一樣。但後來卻找到些正經事做,我跟餘蓮打聽過,她說都是托洪懷仁的福,我那時還叫我兒子多去巴結巴結洪懷仁,結果什麼也沒撈着。所以你看,我沒說錯吧,她們兩夫妻都是給洪懷仁跑腿的,既然餘蓮幹的是造孽的髒事,那洪強幹的能有啥好事?”
雲逸傑道:“這倒不假。”
“诶,這就對了,你要信我的,我對打聽消息可是很有經驗的。”洪老太道,“于是我就去找餘蓮,不經意間說起我明年犯太歲,餘蓮與我交談之下發現洪強也犯太歲,我便趁機說,得叫他去廟裡拜一拜吳遂大将軍才好。”
洪老太逮住雲逸傑臉上飄過的一絲疑惑,先一步解釋道:“那洪強跟我不熟,我若貿然說是要相見,怕把他吓跑了。”
“就這樣,昨日我們相約一起到了廟裡,剛巧廟裡說安太歲的事宜尚在準備中,今日才能好,我借口說腿腳不好,一來一去恐不方便,就在那兒住下了。借着相處的機會,我便與他們夫婦倆攀談起來,在我一番攻勢之下終于問出些眉目來,那洪強,确是幫洪懷仁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說呀,洪懷仁很是器重他,不讓他做什麼髒活累活,而是讓他跟着他學些真本事。洪水之前,他還曾為洪懷仁護送一箱金子到醉紅軒去。”
“金子?”雲逸傑雙眼陡然犀利起來,“到醉紅軒去,是隻有一箱金子去了醉紅軒,還是别的什麼人也跟着去了?”
“他說,他帶了幾個人負責搬箱子,是跟着洪懷仁身邊那個武藝高強的蕭護衛去的,金子送到了不知哪個姑娘的房門口,蕭護衛便叫他們離開了。洪強說,這蕭護衛可是洪懷仁最信任的人,能跟着他做事,足以見得他得洪懷仁的青睐。”
武藝高強的護衛……
如果說這個護衛送的金子就是汪梅房裡的那箱,那這金子是為了什麼呢?收買人心?遮掩秘密?還是和徐友來一樣,為了花重金請他寫個本子?
對了,本子!
于星瀾走之前說過,有人一直讓汪梅改什麼東西,莫非除了徐友來,洪家也想用金子讓汪梅改什麼東西麼?
徐友來請汪梅寫的那個戲本子,講的恰好是許梅香和洪盛的故事,而講到洪盛,便必定牽扯到洪家,難道戲本子出現了什麼洪家的秘密?
對啊,在洪家的賬冊上多次出現的武秋生,也就是賭鬼,不就是許梅香一事的前案麼?
洪家不想讓賭鬼的事被大衆所知曉,恐怕就是怕暴露他們真正的生意吧。
難道當日賄賂不成,或者洪懷仁仍不放心,最終還是決定殺之而後快,于是蕭護衛買了砒霜,僞造成汪梅自殺的樣子,這才有了誤導汪梅案的那包砒霜存在。
如此一來,汪梅一案所留下的未解之謎,也就清晰明了了。
“等等,你說昨日洪強夫婦與你同在寺廟裡?”雲逸傑道,“那他二人如今在何處?”
“還……還在廟裡,我們三個人住在不同的院子裡,就我的那個人沒來得及找到她們兩個,就先将我帶回來。”
遭了!
若是這二人死了,人證便又丢了。
雲逸傑猛地起身,快步往屋外走去,适才推開門,喊了一聲“雲江”,卻發現她一直就站在門口。
雲江把玩着梨花槍,雲淡風輕道:“你放心,我知道他二人是重要的人,所以才叫幽王代我親自去救火的,如若沒有遇上那黑衣人 ,今日我是必定會親自帶人折返,把人證給你帶回來的。”
雲逸傑笑着拍了拍雲江的肩:“我明白。”
“雲大人,你發現什麼了?說給我也聽聽吧。”洪老太追上來。
“你不用聽了。”雲逸傑擡手擋住她的去路,“我倒是要問問你,你說洪盛曾在你的建議下去攀附洪懷仁,那麼你兒子,會不會也為他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惹來殺身之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