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齊已經把心裹得很嚴實了,但經不起三勤這樣一再扒開,晾在冰涼的空氣中。
他下巴微擡,鼻尖微微翹出一個小巧精緻的弧度:“再讓我聽見這樣的話,罰你三個月不能吃肉。”
三勤已經碰到自家公子的忍耐底線了,連忙閉嘴:“我不說了就是嘛。”
林霧齊放下這個話題,看向床上的雲錦布包:“把它拴馬背上,過半個時辰準備開門,讓他們從側門進”。
三勤點頭,知道他家公子終于準備要放人進門了。
可他略微琢磨琢磨,揚起的眉毛立馬耷拉下去,走向床榻去拿雲錦布包,一邊不死心地确認:“咱真不坐馬車去高家村麼?聽說路程最少兩日,公子你的屁股會被颠成兩瓣的!”
以前跟着爹和大哥出門,再遠的路他也颠過,這點路程算什麼。
林霧齊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嘴唇:“再颠簸也不能便宜了高家”。
林宅裡面水深,外面也火熱。
高宴在台階上屁股都要坐麻了,望着遠方的天空,心思随着天色一起沉落。
天要黑了,錢也沒了,人也餓了。
他閉上眼,長長歎口氣。
要不現在就把鈎吻吃了吧。
管他的。
“宴哥,餓了”。
高大武癱在旁邊地上,率先找起麻煩。
“我有個吃的,你要不要吃?”
高宴看向高大武,摸了摸懷中鈎吻,笑得特壞。
“什麼?”高大武兩眼發亮,坐直身體期待地望着高宴。
“哈哈”,高宴忍不住被自己的壞主意逗笑了,挽救道:“沒什麼,騙你的”。
“哎呀,宴哥你太壞了!”高大武無語再次倒地,哀嚎出聲。
高大貴在旁邊默默道:“咱就少說點話,省點力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進去”。
高大武是不聽勸的,嗓門兒以後老大:“還好嬸子說臘月二十八申時前到家就行,給咱們的時間還挺充裕”。
申時,也就是下午5點前。
算算時間,路上隻要不出岔子,夠夠的。
“我想起來了,真有吃的給你們”。
高宴忽然站起來,從懷裡掏出上午買的兩個饅頭,分給高大武和高大貴:“你們一人一個”。
高大武接過饅頭,咽了咽口水,感覺兩口就能吃完:“老規矩,咱分着吃”。
高宴搖頭坐下,一臉生無可戀:“你們吃,我吃了浪費。”
“???”
高大貴和高大武齊齊看向他,眼睛裡大大的疑惑都快往外蹦了。
高大武甚至伸手去探高宴的額頭:“你不會得了熱症吧?”
高宴打開他的手,咳嗽道:“我的意思是我不餓,吃了浪費”。
“哦,吓死我了”。
高家兩兄弟這才放心地吃起饅頭。
兩個人好不滿足地幹啃饅頭,甚至喉嚨管裡頻頻發出對美味饅頭的肯定之聲。
高宴閉着眼,隻聽聲音,還以為旁邊在吃陽澄湖的大閘蟹。
———“咔嗒”。
這時,三人背後傳來一聲響。
他們不約而同回過頭,看向林宅大門。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