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曆經萬難才接到林霧齊,當然值得大聲說出來。
“出發!”
高宴嘴角幾乎笑到了耳根。
“好咧!”高家兄弟異口同聲,大聲回應。
現下吃飽喝足,他們幹什麼都充滿勁兒,恨不得拉着騾子直奔高家村,連夜趕回去的心特别強烈。
“以後我再也不跟人出來娶親了”。高大武小聲跟他哥嘀咕一句。
“哼”,高大貴才不信:“下次人家給你一碗羊肉,你絕對還會屁颠颠地跟着去”。
“看不起誰呢?!”高大武又被他弟成功激怒,牽着騾子要踢前面高大貴屁股,被旁邊婆子突然高聲叫喚吓得直往後縮。
“給兩位新人道喜,祝願新人早生貴子,夫妻和睦!”
聽着吉祥話,雖然不是當事人,高宴也忍不住喜笑顔開。
“我們也祝林家和高家兩家結親,福澤百年!”
“祝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到老!”
一個接着一個的道喜聲迎面而來。
高宴看着一大群人從長街的四面八方湧來,擋在他的騾子面前,他們嘴裡不斷蹦出一連串的吉祥話,還向他們雙手作揖。
“這……這是幹什麼?”大貴和大武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牽着騾子停在原地呆住。
原來是在這兒還等着一個關卡。
嗯,踏實了。
高宴竟然松了口氣。
他環顧四周,粗略數有三十多人。
不用想,這些“障車族”與他們之前“闖門”如出一轍。
必須給他們點好處甜頭,他們肯定才會挪窩。
前面他們還有小米和蘋果可以分發,現下,除了裝的滿肚子羊肉,兩手空空,身無分文,總不能把肚子剖開分羊肉吧。
“哎呀,我這糟老頭子必須沾點喜氣喲”,有個大爺坐到地上,橫在道路中央,一副不拿到好處誓不罷休的架勢。
“咋辦呀,宴哥。”
大貴和大武抓緊騾繩在原地打轉兒,生怕騾子踩到大爺們,然後被狠狠怦瓷一頓。
高宴回頭看那悠哉遊哉等着看好戲的主仆,自己的确是拿不出東西來了,不過嘛……
眼睛粘到三勤腋下的雲錦布包上,總有人此刻能出點血。
他跳下騾子,走到林霧齊馬下。
林霧齊居高臨下盯着高宴,眼神冷漠又疏離。
高宴對他的态度毫不在意,笑意堆滿臉:“林家河迎親還有路障?林小公子,娶你回去真是好難啊。”
他自己都不覺得,話說出來竟然帶了點兒撒嬌的語氣。
好似埋怨對方無情,自己被負心漢抛下般委屈。
林霧齊聞言挑眉:“怎麼?不喜歡?不喜歡就退親,還來得及。”
他望着高宴,就等高宴狗急跳牆,被惹怒後自己轉身離開。
那樣即使婚事不成,也怪不了林家,是高家不願意娶。
“怎麼會呢,我最讨厭半途而廢了”。
說罷,高宴笑嘻嘻地伸出手心攤向林霧齊:“請你幫個忙”。
林霧齊垂眸瞥他兩眼,想聽他胡謅什麼廢話。
“找你借點錢”。
“做夢!”
林霧齊冷冷地哼了聲,側過頭不再看他。
“林小公子”,高宴手依舊舉着,上下打量林霧齊,他是非常典型的商戶之子,自然也有商人的習慣。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去高家村已成事實,你我都無法改變,不如來點實際的,說一個我能滿足的條件,然後你掏錢請走這些攔馬的老爺們”。
林霧齊下巴微微轉回來,高宴仰頭就能看到他偏圓潤柔和的下巴。
“你是高家什麼人?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奪命發問。
做生意的人果然腦子轉得快。
“能來迎親,自然是和高家關系親近的人”,高宴攏了攏喜服,昂首挺胸道:“我是高昌的弟弟,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