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宴從幼兒園就學到的第一節課—分享,在林霧齊這裡碰了壁。
他沉默地點點頭,轉身決定離林霧齊遠點。
林霧齊把糕點蓋子合上:“飽了”。
三勤捧起糕點盒子,在林霧齊面前再打開;“才吃了一塊,怎麼能飽?這地方冷飕飕的,不多吃些,晚上哪裡熬得住呀”。
語氣裡藏不住的嫌棄和抱怨,好像高家人對他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此地位于山坳坳之間,兩邊山巒狹長隐蔽,中間隻有條非常雜亂的小路可以走馬過人。
高大武耳朵豎起來聽三勤說完,第一個不幹,嚷嚷道:“這個地方是我們特地選的,附近沒有再比這兒更安全的了!”
三勤鼻子哼哼:“真是窮鬼,連個客棧或者借宿的地方也沒有,也不怕遭土匪。”
“土匪”兩個字就像點了他們的穴位,三人齊刷刷看向三勤。
真怕他說什麼就靈驗什麼。
“呸呸呸!”
高大武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指着三勤胳膊下當寶貝似的布包:“你家有錢,就這點兒嫁妝,你家公子還帶你這個拖油瓶!”
高宴:“……”。
高大貴:“……”。
高大武口無遮攔,高宴和高大貴隻能在心裡默哀好自為之。
林霧齊本是坐着,突然也站起來,盯着高大武的那個眼神像冰棍兒似的,要凍死他。
“你胡謅什麼?”
三勤雙手叉腰,指向高大武的鼻子罵:“我家公子一隻杯子就夠你們吃一輩子的!再說了,我們公子最貴的嫁妝就是我!千金難買!”
高大武的怒意也被激發起來,什麼也不管不顧了:“就是嘴硬!隻知道吃幹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等到了高家,看白芹嬸子怎麼收拾你們!”
高大貴:“……”。
高宴:“………”。卧槽,兄弟真猛。
高大貴邁出去半步,害怕氣氛越來越尴尬,可在他看到林霧齊和三勤的表情後,腿又收了回來,拉拉高宴胳膊:“宴哥,你去勸勸吧”。
高宴看高大貴:“?”
你怎麼不去?
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現在過去打擾一對發怒中的主仆,不然自讨沒趣,殃及池魚的就是自己了。
雖然在心裡他無比贊同高大武剛才說的話,趙白芹确實不會料到林霧齊的陪嫁如此“寒酸”,還外帶了一個小厮,在她眼裡,多一張嘴吃飯罷了。
但這種想法僅限于藏在心裡,他是萬萬不敢宣之于口的。
勇還是大武勇。
“真不要臉,你在林家吃了羊肉羹,喝了黃酒,出門就翻臉不認人,要不說窮生奸計,富長良心呢!”
三勤就像一條小狗,此刻借了他主人的氣勢,有人撐腰似的,平等地指着三個人噴,還不忘誇誇自個兒,不就是富長良心麼。
高宴太陽穴突突直跳,三勤的言論要是放到網絡上,絕對危險發言。
“三勤”。
林霧齊似乎也覺得不妥,出聲制止他。
三勤偃旗息鼓垂下頭,從前他很少有機會酣暢淋漓地罵誰,在林家的丫鬟小厮都是一團和氣的,林老爺讨厭家裡鬧矛盾。
不過嘛,看來罵人這種本領也不用特地學,遇到傻子立馬就會。
林霧齊喊停戰火,高宴自然也想把高大武指使遠點,圖個清靜。
“有鹽嗎?”高宴拽着兔子問林霧齊。
林霧齊搖頭:“沒有”。
“可惜了”,高宴轉身,向高大武招手。
“怎麼了,宴哥?”
高宴低頭小聲問:“那些人攔車的時候,你的錢沒撒完吧?”
高大武聽到錢,立馬吊眉搖頭否認:“都發出去了啊,五十文!不信你搜!”
“小點兒聲,小心大貴聽見,該和你要了”,高宴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