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勤眉頭皺成一團麻:“肯定是剛才拔草編藤弄得!老爺看見不得心疼死”。
他心疼自己,就不會送來這個鬼地方。
林霧齊瞥他一眼,三勤就閉嘴了。
此刻打量這雙血手的還另有其人。
楊淩坤循着三勤的聲音看向林霧齊的手,細細長長,指節分明,皮膚嫩滑,一看平日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林霧齊似乎也感受到了楊淩坤的目光,雙手斂進袖中,神色稍有不悅。
楊淩坤收回視線,眼神落在地上林霧齊衣擺露出的一抹鮮紅色。
“公子莫非今日成親?”
林霧齊攏了攏狐裘,掩住露出的喜服:“楊公子看錯了,我隻是愛穿紅色”。
“公子容貌絕絕,不像是長久獨身之人”。
“楊公子言談舉止也不像獵戶”,林霧齊回道。
沒想到還會回嗆自己一句,楊淩坤愣了,随即淺笑:“少時讀過幾本書罷了,不足為奇”。
聽罷,林霧齊不再多言。
倒是楊淩坤随即擡頭看向窗外,天色快要大亮。
“公子不要誤了吉時,早點趕路吧”。
他站起來,有點趕客的意思。
林霧齊臉色微變,他本打算待到天大亮再走,那個時候說不定還能遇到山裡砍柴的人,或者其他獵戶。
“公子……”
三勤拉他的衣袖。
林霧齊站起來:“多謝楊公子收留,告辭”。
楊淩坤先一步走向房門,拉開門之際:“方便知道公子家住何處,往後去了貴地還能讨杯茶喝,也不枉今日相遇的緣份。”
又是趕人,又是詢問住處的,難道日後要尋仇報複?
林霧齊想了想,答:“高家村”。
楊淩坤颔首,拉開獵屋大門。
“喲,正好,你要出門麼?”
一個男人正好走到獵屋門口,手還保持着敲門的姿勢。
林霧齊看向門口的男人,心沉到谷底。
男人蒙着臉,擋住出口。
他看了看林霧齊,用責怪的語氣對楊淩坤說:“好不容易來了客人,着急走什麼?”
說着,擠開楊淩坤,跨入門中,反手将門關上,落下木栓。
林霧齊作勢要開門:“還有朋友還在等我,不打擾了”。
“你朋友在哪兒?叫他一起來”,蒙面男人擋住門闩,掃了眼咕咕冒泡的鐵鍋:“都早上了,吃完飯再走吧,坤子,你說是不是?”
蒙面男叫楊淩坤“坤子”。
他們是同夥。
林霧齊眯起眼,萬幸剛才沒有喝楊淩坤給的水。
楊淩坤也回頭看鐵鍋,半晌道:“是快煮熟了,吃點再走” 。
果然是同夥。
林霧齊萬念俱灰,隻得按兵不動,老老實實轉身坐回床邊。
鍋裡的粥散發着一股糊味,不知道在他們進這間獵屋前,已經煮了多久。
怎麼辦。
他和三勤絕對不是楊坤甯和蒙面男人的對手。
蒙面男人在床對面的小闆凳坐下,并沒有取下面罩。他烤火搓了搓手,忽然轉頭看向三勤腋下夾的雲錦布包。
“小兄弟你的包真漂亮,料子亮閃閃的”。
林霧齊冷冷地盯着他,心裡知道,這個男人要開始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