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号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局裡難不成真的做到了起死回生？”

程珏隔着玻璃不可思議的看着對面醫療床上躺着好無生命體征的女生坐了起來，一雙警覺的眼睛透過單反玻璃直直的對上程珏的視線，盯得程珏毛骨悚然。

付姝繪推了推眼鏡，在本子上記錄下一些數據，“怎麼可能，現在以你的級别還無權知道。唯一能告訴你的是31号确實已經死了，現在她的等級調整為三級，編号24。”

“24号？可是已經有24号了啊？”程珏翻看着檔案，一頭霧水。檔案停在24号那一頁，右上角赫然是年幼的杉荷的笑臉。

程珏想到了什麼，雞皮疙瘩瞬間起來了，“這……這不會是24号其中一個副人格，這是怎麼做到的，這是逆天而行，你們怎麼能這麼做！”

付姝繪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她們隻是實驗品，在這裡你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别讓我再聽到這些愚蠢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

單反玻璃後的24号看着自己新的身體眼神裡滿是驚奇，她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能擁有一具獨立的身體。透過玻璃的反光看到自己的面容，她收斂了笑意，她的新生是别人以性命為代價換來的。

“她叫什麼名字？”

“一個人格還需要什麼名字，在這裡隻有編号。不要覺得她們有多可憐，你和我在這也不過是兩串号碼而已，真正能稱得上人的隻有高層。”

程珏看着桌面上一家人的合照，随意轉着手裡的鋼筆，興許是母親的冷血無情得罪了什麼人才造成她的逝世，聽着比得了急症要合理一些。

姚雙開學了，浮雲間隻有她和杉荷、時午，程珏倒沒有什麼幹勁了。就算是為了完成神秘人的任務，她也得想辦法去學校。

“我是想大學生們對咱們的手作肯定很感興趣，我覺得我們可以去圩河大學推銷一下呢？”程珏試探性地問。

杉荷一口回絕，“不行！雙雙不會允許的。”

“你之前問過她？”

“沒有。”

“那你拒絕得這麼幹脆？”

杉荷似乎很抗拒，敷衍着解釋，“上學是去學習的，我們不能去打擾她。而且……而且雙雙從來都是一個人去學校，不讓我們跟着，我們……反正我們不能去。”

時午在旁邊像個機器人似的附和，“對，不能去。”

程珏盤着手看着一個兩個堅決的樣子越覺得她們心裡有鬼，她回憶了一下之前跟蹤姚雙的時候，姚雙也沒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她越發好奇了。

“好，不去就不去。”程珏轉移話題，“你們想不想喝冷飲？我請客。”

“要！”杉荷兩眼放光，程珏這樣愛财的人手裡摳出點錢可不容易。

程珏戴上頭盔騎着電驢出門了，她心裡暗自發笑，自己簡直不要太聰明，去哪裡買冷飲不是買？電驢朝着圩河大學的方向駛去了。

來往談笑的學生、寬敞明亮的教室、綠樹成蔭的長廊……一切都在訴說着青春的生機盎然。即使已經過了一年，姚雙每每踏進學校的大門還有些恍惚，原來她也能擁有這樣的生活。

唯一讓人不适的就是眼前這個拎着破麻袋貓腰撿瓶子的少女。

“逍月？你怎麼在這？”

逍月有些尴尬，下意識把瓶子和麻袋藏在身後，嘴硬地說，“要你管，老子愛在哪就在那。”

“哦，那你繼續。”姚雙準備無視她離開，又想起逍月的前科，退回了兩步補充說，“如果你想在這小偷小摸，别怪我不客氣。”

“您先管好自己吧，正義使者。”逍月嘲諷道。

姚雙不再理會她，背着小書包往教學樓走去。剛在教室找到位置坐下，身後傳來一股淡淡的垃圾味。姚雙不經意的回頭，發現後面坐的竟然是逍月。

“你來幹什麼？”

逍月吊兒郎當的倚着靠背，翹着二郎腿，“你管我，我勤奮好學不行啊？”

上課鈴響了，姚雙無奈地翻個白眼轉過身去。

逍月本來就不是圩河大學的學生，既沒有書，也聽不懂。她也不閑着，随便在桌鬥找了張别人不要的廢紙，畫了張豬頭，又把嘴裡的泡泡糖吐了粘上豬頭貼在了姚雙背上。

姚雙感覺到逍月在後面戳她的背，她懶得搭理她，假裝沒感覺，但心裡已經煩悶的聽不下去課。

“下面找一位同學回答這個問題。”

姚雙越是縱容，越讓逍月變本加厲。逍月的腿往前一夠姚雙的座椅，回彈座椅不受控的往上翻，導緻姚雙被迫站了起來。

“好，這位同學說出你的答案。”

老師以為姚雙主動站起來發言，眼神裡多了幾分贊賞。姚雙背後的豬頭在電扇的吹拂下生動地飄着，看得逍月趴在桌子上笑得肚子疼。

“我……”姚雙沒有專心聽講，哪裡知道問題是什麼，看着旁邊同學的口型，她磕磕巴巴地說出了答案。

坐下後的姚雙回頭狠狠瞪了一眼逍月，手上發了力。逍月捂着心口頓時笑不出來了。

程珏之前早就摸清了姚雙哪節課上什麼在哪上，輕車熟路找到了姚雙所在的教室，偷偷從後窗露出半個腦袋。好巧不巧，看到笑得快要暈厥過去的逍月，和站起來憋得滿臉通紅回答問題的姚雙。

這個逍月！我一眼看不到，就欺負姚雙，實在可氣！程珏兩手握拳在虛空中揮舞了半天，直到發現被路人當成二傻子才尴尬地收回了手假裝鍛煉身體。

“逍月！你是瘋了吧，你到底來幹什麼的！”一下課姚雙忍不住發飙。

“上課真沒意思，我要回去咯！”逍月吹着口哨佯裝若無其事地走出教室，然後撞上了程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