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雙怔住幾秒，她的腦海中延展了無限的對答，卻沒有料到程珏會這麼說，心裡不自覺地慌亂了。

但很快她穩定住心神，不可置信地說，“我怎麼可能殺它，你剛也說它沒救了，是它傷得太重了，沒有熬過去。”

程珏沒再說話，隻是一味的用樹枝刨了個土坑出來。姚雙看着程珏一言不發的樣子心裡犯怵，程珏她到底怎麼發現的，難道她記憶恢複了？

她們把黑貓安放在小窩裡，又把土一點點鋪平，堆成一個小小的土堆。程珏變得十分冷淡，但手腳上還是聽從姚雙的指令。

姚雙蹲在她的身邊想不明白，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略帶怒氣地說道，“在你心裡難道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劊子手嗎？相處了這麼久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你說過相信是廉價的東西，現在我對自己的判斷産生了懷疑。”

“我們相處了那麼久，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這麼做呢？”

程珏張了張嘴，刹那的無聲，是悲憤交加的宣告，她覺得費解，難過，怒火不知該去往何處發洩。在一切沒有查清之前，她這種狀态是極其不理智了，她再怎麼清楚也無法完全壓制自己的情緒。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長痛不如短痛，如果是我或許也會這麼做，隻是……可能是我太多愁善感了，一條生命實在太過渺小脆弱，你說一個人怎麼能主宰另一個人的生命，未免太殘忍了。”

姚雙仰起頭去看站起身的程珏，夕陽裹挾着她單薄的身體，應該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她看不清。想想也知道，應該是厭惡吧。

姚雙想起了父親，小時候父親發現她的能力時，也是這副模樣，如果她是一件渾身污垢破爛不堪的棉花娃娃，父親應該早就連她帶着家裡的垃圾一起打包扔垃圾桶了吧。

“在這世上殘忍的事多了，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的人也比比皆是，經曆的多了，你就會體會到人的和螞蟻有什麼區别，别人不過輕輕一碾就死透了。”

“那你經曆過嗎？”

姚雙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道，“你的記憶找回來了嗎？”

“之前的玩笑話而已，怎麼能當真。”

“是嗎？”

程珏從口袋裡抽出一根煙卷，隻是夾在耳朵上沒有點燃。她俯下身輕輕把姚雙的碎發别到耳後，看着姚雙本能的身體後傾了一下，眼神裡多了一絲憐憫。

“是不是真的，你問問這裡就知道了。”她把手放在自己心口。

姚雙眼球微顫，不可思議地捂着耳邊的頭發，慌張地看着那隻手，那是一種極其割裂的感覺。明明是她先抵觸程珏的靠近，那種漠然的氣場淩駕于程珏卑微的服從。

原來是這麼的窒息，原先陽光的面具是這麼的不堪一擊，她自以為是的喬裝，不過是馬戲團的小醜一般。

她們不經意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帶着試探的意味，就像隔着一層薄薄的紙牆，誰也不甘心做那個先捅破的人。

月牙尖而細，如彎鈎挂在還未完全暗淡下來的天幕之上。月牙旁邊跟着一顆散發着微弱光芒的星星。

“今天晚上金星伴月，金星隻屬于月亮，她隻圍着月亮轉。”朝星攬住逍月的後腰，腦袋搭在她的肩頭，在她的頸間留下淡色的吻痕。

逍月輕撫朝星的臉龐，直勾勾地盯着那顆星星，“我不喜歡，因為她們隻有今天屬于彼此，之間卻仍有不可跨越的距離。今夜一過，她又去找旁人了。”

“每七天13号都會坐上一輛黑車離開，大多數是A跟着，有時候是B去。她們一直到後半夜才回來，13号幾乎是無意識的，應該是動用了太多能力。”

逍月轉過身，指尖劃過朝星的下巴，一路向下極具暗示性的勾了勾她的衣領，停在了欲望的邊緣。

“确定不是B太饑渴了？你一個滿足不了她。”

朝星蹙了蹙眉，握住那根具有誘惑力的手指，貼近了逍月的鼻尖，“親愛的，别說這麼惡心的話。我隻會滿足你，也隻會屬于你。我讨厭這具被玷污的身體，但這是你賜予我的，我又不得不愛惜它。”

“我愛的是你的靈魂，因為它我可以容忍這副狼狽的軀殼。”

逍月踮起腳，觸碰上朝星的軟糯的唇瓣，厮磨噬咬。朝星閉上眼睛，扣住逍月的後腦，一隻手扶着她的腰将她逼到牆邊，借助牆面的托舉侵略性地撬開了她的牙關，重新占領了主導權。

原本在院子觀星的兩個人不知怎的就滾到了床上。

“在這也能觀星。”

朝星略帶羞澀地看向逍月，逍月怎麼看朝星那雙乖巧的眼睛都看不夠。朝星越是純情，逍月就越是想欺負她，她壞心眼的問朝星和B一起時的每一個姿勢，不僅要一一做一遍，還要進行一番比較。

“誰更厲害？”逍月是帶着些怨氣的，她恨01局那群狗東西肆意摧殘朝星，而這些怨念又毫無保留的發洩在了朝星身上。

“明知故問。”

朝星整張臉都紅透了，額頭起了一層細汗。她讨厭逍月這樣，但她又覺得是自己欠她的，每每都任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