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手可摘星辰 > 第4章 以木為栖

第4章 以木為栖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生死乃常态,他們事務司又經常查着案子呢,三天一小案,五天一大案。

那人對坴鴛說:“好好走路。”坴鴛瞬間像一隻小貓,馬上乖了起來,應了一聲:‘哦’

接着雲嗣就感覺從一旁投來了目光,那目光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仿佛瞧他就是兇手一樣。隻差問他你是不是兇手了,這眼光不出意外,是坴鴛無疑了。

她笑嘻嘻地喊了聲:“大師好。”

雲嗣淡淡的:“貧僧法号雲嗣。施主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吧。”

坴鴛右手舉起一個大拇指,點點頭說:“那我們去外面?”他指了指外面懸在荷花池上的八角亭。

雲嗣側在一邊讓出一條路:“施主請。”

坴鴛正要跨出門,後面那人叫住她:“阿鴛,這個我來問,你去幫驚秋吧。”

他看了一眼雲嗣:“走吧,大師。”

坴鴛哦了一聲,跑去驚秋那邊,驚秋隻覺得她礙事,揮揮手讓她走了。

那人從雲嗣身後經過直直跨出門去,雲嗣盯着那人的步子,有點疑惑,為什麼要去亭子問,外面正熱着呢,而轉念一想,如果這家主紹識春的死也有蹊跷,是不是不想讓他知曉太多?而剛才那番對話,他嘴裡喃喃:“為何不是自缢呢?”

想得太過入神,連前面的人何時停下腳步何時轉身的都不知曉,就悶頭撞了上去,正直那人肩膀,本來兩人就相隔一步之遙,那人突然止步轉身,雲嗣反應再快也避之不及。

雲嗣慌張地後退半步,“施主見諒。”

那人看着他,半晌輕飄飄地說了句:“我叫和骞。”

雲嗣一頭霧水:“……”

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何姓倒是常見,骞又是哪個骞?謙謙君子的謙?

和骞轉身走之前又補充了一句,“心正氣和,思緒雲骞之意。”

待雲嗣反應過來,那人已經走到了亭子處。

雲嗣看着和骞站在亭子中央,面朝一片荷花,他穿一身黑衣,在連連碧綠荷葉中,即違和又甚是養眼。

古人作畫,常用黑墨勾勒荷葉蓮蓬荷花,倒也不失雅俗,但當後來有人用粉紅顔料畫出荷花時,才知道雅俗之外還可以更絢爛。

和骞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頭灌下,他盯着手中空空的茶杯,直言道:“大師不在雲真寺,在此處是做什麼?”

雲嗣先前不曾對他說過他的法号,救下和骞時他也正昏迷不醒,怎會知道他是雲真寺而來?可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實則沒什麼可說也沒什麼可查的:“施主莫怪,貧僧是自雲真寺下山修行,昨日路遇此地時見天色已晚,敲了門想化緣借宿一宿。本打算今日拜别家主後再繼續修行。誰知遇上這等命案。才耽擱了時辰。”

和骞并未理會這等說辭,繼續喝茶,自顧自地問他,“那你為何知道中堂那婦人不是自缢是枉死呢?”

雲嗣早上讓那管家去請官府的人來辦案,是為了不讓人冤死才告知細節,卻不想在和骞跟前鋒芒畢露:“一早讓管家去請官家的人來查案時已說明其中原由,相信管家已經向你悉數告知。”

和骞捏了捏手中的杯子,問雲嗣:“大師看這塘中的荷花如何?”

雲嗣不明所以,隻轉頭看了眼那開在烈焰下的荷花,荷花蓮蓬本是江南一帶的盛物,開在這暑氣如此炎熱之地,還這樣大片盛開,是有人精心照料的後果。

但既然已經把案子交于可以審查之人,就無須再挂念此事,而且自己的時間隻有半年,還是不要蹚這渾水為好:“貧僧不曾懂花。”

接着就聽見和骞一聲冷笑,轉身一眼不眨地看着雲嗣,語氣陰冷無情道:“好一個不懂花。”

雲嗣一頭霧水,想自己哪裡說錯了嗎?怎麼這人脾氣如此詭異?剛才還說自己心正氣和的呢。

和骞見雲嗣不語也不接招,換了一副趾高氣揚的語态:“大師這麼着急把自己摘幹淨,不就是為了不讓人有所懷疑,越是這樣越是欲蓋彌彰。故此我有充分的理由将你列為嫌疑之人,所以你是等會兒自己去官府自首,還是待在這院子裡等案件水落石出?”

雲嗣:“???”

這人不是腦子有病就是覺得天下這銀子也太好賺了,我一個好好的和尚千裡迢迢跑到這兒來殺人??

雲嗣正想開口解釋。和骞就咻的一下站起身,道:“好,既然大師無從辯解,那大師就等案件水落石出。在這之前,你且跟着我。”

雲嗣:“…”您給我辯解的機會了嗎?我說什麼了嗎?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安之…

雲嗣無奈搖頭,看來這趟渾水不趟不行了,他就着眼前這荷花,問:“這荷花有何不妥?”

和骞将視線從雲嗣臉上移到荷花上,說:“大師可聽過,江南女子遠嫁的習俗?”

雲嗣不語,顯然是不知曉。

和骞繼續說:“荷花被江南的人稱為六月花神,傳說如果成婚時栽種荷花,養殖繁盛可以得到花神的庇佑,而夫妻的感情也可以如荷花一般的純潔無瑕。眼前這片荷塘雖然不算大,但在泸江鎮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好了,如果他們夫妻不和睦,怎麼會把這荷花照料得這般完美呢?”

雲嗣有所不解,女子嫁人一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要求門當戶對也要求郎才女貌。但紹府則不同,是袁纖陌下嫁給的紹識春,既如此,想必兩人成婚前就已兩情相悅:“這家夫人遠嫁而來,他的夫君對她愛惜有加自然是應當的。”

和骞轉眼看着雲嗣,目光竟親切起來:“大師對這紅塵之事,還需多加修行啊。”

雲嗣一時不知如何回話,不過和骞沒有說錯,他對紅塵之事自是不了解的:“……”

但他此刻算是知曉了,師父說得對,山下危險無處不在,還需要多加提防,不想被逮到辮子就最好少說話。

自己隻是一個沒有頭發的和尚,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和尚。

和骞見他又不語,朝荷南殿偏偏頭道:“裡面應該結束了,我們走吧。”

他們再次回到荷南殿時,驚秋已經開始七七八八的收東西,坴鴛坐在案幾旁的太師椅上,雙腿搭在扶手,歪着頭背靠着另一邊扶手,就這樣窩在椅子裡睡着了。

驚秋見和骞二人進來:“主子,我這兒結束了。要叫醒阿鴛嗎?”

和骞見坴鴛睡着,他揮揮手:“無妨。你把他小本子取過來,我自己看。”

驚秋道:“是。”

和骞随意在椅子上坐下,他瞧着雲嗣站着,指了他旁邊的椅子:“大師,請坐。”

雲嗣本來想說不用,但他挺想知道坴鴛小本子上寫的什麼,于是端端正正坐下後背挺得老直,一本正經的依舊摩挲手上的念珠。

驚秋将取來小本子遞給和骞,和骞拿過本子一頁一頁地翻得極快,他邊翻邊問驚秋:“她今早出門時可有喝藥?”

驚秋眼神有些閃躲,說:“···主子,她隻聽你一人的。我們都拿她沒辦法。”很難為情地低下頭。

和骞放下看完的本子,無奈道:“也罷。”

然後指着地上還放着的屍體,“你先說,早點弄完早點帶她回去休息。”

驚秋正了正身,走到那屍體面前,道:“這家主是頸骨斷裂窒息而死,死的時辰應該在昨夜醜時。脖子上的勒痕有明顯的錯位,有掙紮的痕迹。眼睛充血,眼下淤青,嘴唇烏紫,除此之外身體無其他傷痕。衣物整潔,連腳上的鞋子都沒有任何可疑之處,隻有這外衣的領子有些褶皺。”

接着驚秋拿起旁邊的繩子,接着說:“兇器确實是這根繩子,繩子一端有新鮮的切割痕迹,繩子兩端有輕微的血迹,想必是兇手用力拉緊繩子兩端時力氣太大摩擦留下,脖子上還有一處不易察覺的深而細的勒痕。”

和骞閉目養神聽了一段,點點頭:“嗯,繼續說說中堂的情況。”

驚秋又繼續說道:“中堂死者是這家主的夫人,死亡時間也是夜裡醜時。但兇器不是那白绫。”

說時就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帕子,裡面躺着一根極細的繡花針。放到和骞面前的桌子上,道:“這根針是在死者喉骨發現,發現之時針已經嵌進去許多,外面隻剩一個點,如果不仔細看見那針孔,也決計摸不到這根針,另外夫人嘴角的血迹,也是因針插入喉骨的瞬間引起喉部出血,我查看了口腔,确實有血迹,在白绫懸挂屍體時,因為頭部吊着的原因,鮮血滲出了嘴角。這根針極為纖細堅硬,看材質,應該是出自吳縣一帶,那邊的女子都很擅長使用此針作繡。”

和骞睜開眼,看着那繡花針,冷哼一聲:“看來也沒什麼新意。”

驚秋繼續說道:“雖說這針出自吳縣,但近幾年商道活動頻繁,不難在此地找到同樣的繡花針。但這夫人脖子上的白绫,卻是尚好的桑蠶絲絲綢繡布,也出自吳縣。那繡布比繡花針昂貴,不是尋常人家能夠買得起的。”

雲嗣坐在一旁,大概明白這其中的指向:“按理說這繡花針和繡布都不是尋常人家的常見之物,不比這麻繩随處可見,那兇手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特殊的物件呢?而且····”他微微轉頭看着和骞,蹙眉道:“難道兇手不止一人?”

和骞并沒有搭話,良久,對驚秋說,“驚秋,你去中堂請大家過來吧,告知管家和那哭暈的貼身丫鬟,可以結案了。其他···一概别提。”

驚秋自然而然道:“是,主子。”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