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法，直接就讓鄭渾呆住。

他突然想起他之前幾次突然發生的怪異。

莫名而來的焚燒，突然像是被人亂棍打來，還有……後來雙手傳來的斷裂疼痛。

這些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的事。

【我娘……做了什麼？】鄭渾下意識低看向陸淮商跟謝言之：【你們是不是知道我娘……她做了些什麼？】

芳華縣主做了多少，做了什麼謝言之并不知道，此刻面對鄭渾的問話，他張了張口顯然是有些遲疑。

陸淮商捏捏謝言之的手，将謝言之擋在身後。

“你娘……有虐殺下人的舉動。”

鄭渾瞳孔驟然一縮。

陸淮商道：“我們前往萬古寺之前，她不知為何，殺了個下人不算還讓人放火将之焚燒，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鄭渾的臉色驟然慘白。

他想起了那次突然而來的焚燒疼痛，如果不是被謝言之急忙給扔到萬古寺後面的蓮花池裡，恐怕在那次他就要灰飛煙滅了。

【我娘……】鄭渾忽地紅了眼角，顫抖了唇，他很像說他娘端莊淑雅，絕不可能會做這種殘殺下人的事來。

但是他突然想起，那些仿佛被人亂棍打來的疼痛，還有斷手後幾乎窒息的感覺……

“你娘若不是有龍氣護體，她早就死了。”青楓道長摸了摸鍊子，忽地又笑：“不過現在還好，你有謝言之護着，與你那個娘也算是斷了關系，以後你跟我吧，正好我如今遇到瓶頸正缺個爐鼎。”

“爐鼎是什麼？”

“不可！”謝言之立即反對：“你不能這樣對他！他這人平時雖然遊手好閑不服管教但他……”

“你着什麼急？能做我的爐鼎那是他三生有幸，你信不信八百十年後你成了黃土他都還能活蹦亂跳的。”

謝言之：“……”

這話聽來怎麼這麼想揍人呢？

青楓也不理謝言之如何想的，他轉身在一邊的太師椅上坐下。

“之前你讓張玉兮用謝城安的信物引我出來，雖然是為了你謝家的事，看在你爹的份上，鄭渾的事我可以插手免他替母還債受罪，但你想清楚，鄭渾若不跟着我，來日你身死之後他依舊不得解脫，甚至比現在還要凄慘，但他若跟了我做了我的爐鼎，身上便印着我的标記，自然無人敢為難他。”青楓道長雙探微閉，一派惬意的模樣任由他們選擇：“你們可以仔細想想，是做我的爐鼎，還是做個隻能依附你躲在這些媒介上苟且偷生的生魂，你們決定吧。”

青楓道長突然将選擇權交給他們，反而令他們都愣住，爐鼎是什麼意思，他們幾個人都很清楚，隻有鄭渾傻乎乎的，不知道爐鼎是做什麼。

他此刻也沒在意爐鼎的事，隻盯着青楓道長，小心翼翼地問，關于他娘的事。

“如果隻是虐殺下人，我娘不至于會像你說的惹怒天道，她是不是……還做了什麼？”

青楓道長垂眼，拇指輕輕摩擦着鄭渾顯像出來的小腦瓜。

“十多年前，她殺了天道化身，阻礙天道顯像。”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讓在場幾人都怔住了，尤其是上官君墨跟陸淮商直接就想說不可能。

她一介婦孺，怎麼可能能殺得了天道化身，阻礙天道顯像？

青楓道長對此隻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說，他這模樣，瞬間又讓鄭渾心裡冰成一片。

眼瞅着鄭渾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青楓道長輕歎：“你如果不信，我可以讓你和她對峙，但你隻有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後你必須回來，否則你跟她的羁絆會越來越深，到時候連我都沒辦法斬斷你們母子緣，屆時你神仙難救。”

那下場就是芳華縣主做的一切，全都會映射在鄭渾身上。

鄭渾動了動唇，他确實很像見見父母，可是……

“我能見她們嗎？”鄭渾說：“我現在跟他們呆在一起，總是沒辦法顯像，更沒辦法見到他們。”

“那你就應該慶幸了。”青楓說：“謝言之現在用着你的身體，幫你擋下了一半母子緣，你見不到他們才是最好，若不如，此刻你不是在這裡，而是在陰曹地府了，那地方進去了可就出不來的。”

所以鄭渾跟謝言之其實時相互庇護。

如此就正好應證了法緣之前說的那句，你非你，他非他。

謝言之也反應過來，但他并沒有說什麼隻是深深吸一口氣。

“我想見見她們，哪怕隻有一炷香的時間都行。”鄭渾突然開口：“見過他們之後，我跟你走，做你的爐鼎。”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