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場裡鄭渾被委以重任訓練裡面的野鹿,不得不說鄭渾對自己如今的狀況,确實沒有一個正确的認識。
明明就已經不是尋常人了,但是他連一點力量都不知道該怎麼用。
尤其是他跟着謝言之身後,捕到一頭小鹿時更是頭大如鬥。
謝言之知道他如今的狀況也不催他,就讓他自己在那裡慢慢的練,反正那頭小鹿被他在腳上套了繩索,暫時跑不了太遠。
交代完,謝言之就轉身走到旁邊的大榕樹底下休息。
鄭渾自己在前頭忙,他穿着一身白衣,因為靈體比正常人要輕許多,跑起來的時候,好像随時都有種要飛出去的感覺,整個輕靈得飄逸有些如若精靈。
但實際沒跑兩步,鄭渾就會被那頭小鹿帶得摔在地上,有點狼狽。
但謝言之卻忍不住想笑,如此來回了幾次鄭渾依舊找不到訣竅,謝言之也無奈了,他果斷擡頭朝大榕樹上望過去。
“你真的不出手嗎?他一個籠子裡的小白兔,沒人指點隻會碰壁的啊。”
樹上斜躺着的一道人影微微怔,跟着扭頭往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謝言之輕笑,身體一掠,落到他旁邊的樹幹上也靠了下來。
“我不是鄭渾,警覺性沒那麼低,更何況你之前不是說過,鄭渾現在不能離開你十丈嗎?那我都帶着他跑這裡來了,這距離,不止十丈,百十丈都有了吧?”
這人……顯然就是說不要鄭渾的青楓道長。
話是容易說,但哪就真的這麼容易不要了。
更何況鄭渾這樣的狀态,真的千百年都難遇到的。
謝言之搖頭哎呀兩聲笑了笑:“真是啊,年紀大了,性格也别扭,舍不得就舍不得呗,有什麼好擰巴的,你一把年紀還跟個被養在籠子裡的兔子計較,害不害羞啊。”
青楓道長眉頭一皺,立即嗆他:“既然知道我年紀大,那怎麼不見你尊老愛幼呢?”
“承認啦?”謝言之更加好奇:“說起來,我之前見過法緣,他看起來也年輕得很,跟個二十來說的小夥似的,但我笃定他不止這個年紀,那你呢?你多大年紀啊?”
“想知道?”青楓道長眼皮一擡,斜睨着他。
謝言之誠實點頭。
青楓道長轉眼看向前頭,又一次被那小鹿帶得摔在地上的身影,那眼眸裡似乎藏了幾分笑意。
“别說你爹謝城安了,就是你祖父在我面前,也隻有伏低做小的份了。”
“……”
所以,謝言之心裡有譜了,同時也覺得牙疼。
“嘶……我覺得你不要鄭渾挺好的。”
“……”
“鄭渾現在說白了其實也就是我跟二哥的小弟,你這年紀當他老祖都綽綽有餘,要是真讓鄭渾跟着你,那以後我怎麼叫他還是你怎麼叫我們?”
“想占我便宜?”青楓道長微微眯眼。
謝言之咧嘴一笑,滿臉單純人畜無害:“我不占你便宜,再說我也不敢,所以我覺得我可以給鄭渾介紹一門陰婚……嗷!”
話沒說完,謝言之就被青楓道長一個袖子給抽了下來。
要不是他反應快,此刻已經摔得四仰八叉。
謝言之險些落地,有些無語,眼神也有些狡黠。
青楓道長自樹上躍下,緩緩落在他的身前。
“别以為你是謝城安的兒子就能有恃無恐幹目無尊長,信不信我替你爹教訓你?”青楓道長說得很兇……
“鄭渾!”
謝言之突然朝前頭喊了一聲。青楓道長咻地一下又消失在原地。鄭渾一臉懵逼地扭頭,那張俊俏的臉蛋,此刻顯得有些狼狽。
“三哥……我在用力練習了,會盡快掌控好的。”
謝言之面上不敢表露,心裡卻樂得不行。他擡起手擦擦鄭渾摔髒的臉,還要一本正經地安撫鄭渾:“沒事,距離皇帝狩獵還有時間,慢慢來不急,要知道欲速則不達。”
“哦……”
謝言之朝樹上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青楓道長陰鸷的臉!
“咳,那個小渾啊,我就是覺得吧,看你這樣也挺可憐的,我也有些于心不忍,我就剛才的時候,突然想起以前曾經聽人說過配陰婚的事,能幫你娶個媳婦兒照顧你,你看,這個事要不要回去我找爹給你安排一下?”
樹上青楓道長眼神變得陰鸷,仿佛有要宰人的沖動。
鄭渾絲毫察覺不到危險,但表情也有些無語。
“三哥,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了?”
“嗯?”
“你明知道我以前喜歡的是表哥,你把他搶了就算了,現在怎麼還能這麼埋汰我呢?”
“呃……”謝言之不自在地扣扣臉頰,心裡忍不住地想他把這茬給忘記。
悄悄擡眼時,謝言之發現上頭的青楓道長臉色更加難看。
“那什麼……”
“配陰婚的事就算了,我現在沒有這個心,再說現在這些早死的,哪個能有我表哥的風骨啊,還是别惡心我了。”鄭渾說得郁悶,似乎已經沒了任何心思的打算。
謝言之正要問問那青楓道長怎樣時,才發現青楓道長不知道什麼似乎居然又不見了。
謝言之:“……”
鄭渾完全沒有發現青楓道長的存在,他甚至已經忘記不能離開十丈遠的叮囑,轉了身去,繼續跟那頭小鹿較勁。
這境況讓謝言之也無語了。
他怎麼覺得這老頭年紀越大越擰巴呢?
還是他們修道的人其實都是這樣的?就為了穩定道心?
謝言之胡思亂想,也沒再逗鄭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