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輕輕敲了幾下手機屏幕:【不要彎彎繞繞,你想問的不會隻有一個拐賣案吧。】
“的确。”姜一葉正色道。一個穿着黑袍道士服的男子忽然開門走了進來,沉色的衣服也難掩他的吊兒郎當。
“喲,這就是突破口啊!小姜你磨叽什麼?直接讓本大爺逼他說真話不就得了。”他說得眉飛色舞,眉眼間盡是高人一等。
秦雲雁覺得看他有點眼熟。
姜一葉重重地歎了口氣,徹底關了房間裡的監視器,給秦雲雁解釋道:“以下内容涉及我國機密,需要簽保密協議,不然我想直接告訴你來着。”
她遞過去一份文件,沒承想秦雲雁連看都沒看,直接簽了。
就見那人看着黑字地下的花紋有些神秘地笑了,擡手點了點自己的眉心。
“你不看看?違背了可是會被神秘力量清除所有有關記憶的。”姜一葉有些詫異。
【沒必要】秦雲雁打下幾個字。
姜一葉把道袍男子拽到了旁邊,喝了口茶開始解釋:“我當時被革職後他們找到了我,自稱特殊事務部,讓我簽了保密協議,告訴我了些颠覆我世界觀的東西。”
她将一切緩緩道來,說這個世界其實有一些玄幻的東西,接觸到那些東西後有些人會擁有特殊能力,被稱為特異者。
而特殊事務部的前身是北恒時期的特異司,就是來處理因此發生的事,管理這些人的。
複皇組織背後有一件神器,可以契約别人,讓被契約者必須服從,違者必死。他們從莫沐那裡知道了這件事,所以複皇的事也移交特殊事務部了。
想讓秦雲雁來也是為了看看他有沒有契約那組織,如果有就把他的記憶都抹除了,這樣都自在。如果沒有就試試看他能知道多少信息。
“你跟他廢話什麼,我直接拿設備探測一番不就得了?”道袍男子是個耐不住的性子,站了起來,擡手從袖子裡拿出把拂塵就要動手。
“我們的人民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和知情權!”姜一葉直接把他怼了回去,也生了氣。
她也受夠了這少爺脾氣的家夥,偏偏特殊事務部的來到人都聽他的,沒有約束他。
姜一葉有些怕這些有特殊能力的人,但她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随便仗勢欺人。
兩人對峙着,忽然傳來幾聲幹脆的鼓掌聲。
秦雲雁收起手機,雙腿疊了起來,以一種鄙夷的眼神看向那道袍男子。明明在場隻有他一個坐着的,卻仿佛身在高台之上,睥睨萬物。
道袍男子忽然有種被冰山壓到了水底的窒息感,緩過神來開始氣急敗壞:“老子可是特異者,你……”
“特異者就可以将自己淩駕于普通人之上了嗎?這一屆風紀委怎麼教育的?”秦雲雁擡手止住了他,慢條斯理地開口。
他的聲音似是沉睡千年的巨龍,低啞又富有磁性,與他之前溫和的聲線完全不同,像是個掌權多年的統治者,反手之間決定一國命運的那種。
道袍男子自诩一生沒怕過誰,唯獨在這裡感受到了由心而生的恐懼。他向後退了兩步,像是被扼住了喉嚨般不敢說話。他想使用異能,卻發現自己突然調動不了了。
又聽秦雲雁問他:“你身為國家特殊事務部特遣小隊隊員的職能是什麼?”
像是吞下了寒冰,喉嚨動一下都有鋒利的冰錐在壓迫聲帶,想呻吟一句都如西行般艱難。
秦雲雁自問自答:“是維護秩序,守護萬家燈火。你的權限再高也隻是為了更好地服務于民,是責任,是重擔,而非淩駕于百姓之上的特權。”
他向前一點,沉聲如鐘:“知法犯法,你該當何罪?”
道袍男子臉色煞白,整個人像是剛從冷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衣服緊緊貼着劇烈起伏的胸膛,卻更像被判決了“貼加官”般将要窒息的絕望。
與他處于同一空間的姜一葉卻沒有那種感覺,反而驚訝地問秦雲雁:“你嗓子這麼快就好了?”
“暫時清醒一下罷了。”他轉頭朝姜一葉笑了笑:“我恢複的可不止在複皇的記憶。”
他的笑容溫和中帶着安撫,讓人不自覺便信任起他來,讓人覺得這個人肯定不會害自己。就算他讓你跳樓地下也肯定有墊子接着。
道袍男子臉色變得青紫起來,像是要斷氣了。臨近要暈的時候他扭斷了緊急聯絡的竹排,擠出了幾句話:“……你等着……大家會為我報仇的……咦?怎麼能說話了?”
擡頭就看姜一葉以一種看傻子表演的狀态靠在桌邊,剛給秦雲雁遞完水。
“你這演技……怎麼做到出道這麼多年還被罵瞪眼怪的?”姜一葉一言難盡。
秦雲雁這才想起來這是《異界奇聞》裡的男三,被梁松雲吐槽演技從大爺家借的那個。
梁松雲還說他背景很深,沒人整的了他,後來因為演技實在太差了去走秀去了。
原來背景在這呢。
“你懂什麼?誰跟安大魔王對戲都得被壓,哪裡是我的問題?”這也是個一帶就跑不正經的,聽見别人吐槽就回罵,也不管現在是什麼處境。
或者說,他在等增援。
秦雲雁不在意這個,想着這代特遣小隊風氣不好,得整治一下 他靠在椅子上也不聽他們吵了,在思考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眼神轉換了将近十次,有威嚴的,有和藹的,有避世安逸的,也有殺心凜然的。
每次切換都向身邊看,然後郁郁不言。
他不在。秦雲雁莫名煩躁,怎麼還找不到他?
思索之間審訊室的大門又被拉開,幾個身影魚貫而入,待看清裡面的場景後又停了動作,為首學生模樣的女子叉腰怒斥道:“聶笑江你又作什麼妖?”
道袍男子也就是聶笑江趕緊過去,可憐着一張臉抱怨這裡有人不服從管理,而且可能有異能。
“隊長,您也知道我是文職,根本沒什麼戰鬥力啊!”他滿臉凄凄艾艾,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女子卻在聽到他不能使用異能之後瞪大了眼睛,一擡手直接把聶笑江摁地裡了。
她朝着秦雲雁行了個禮,低頭正色道:“我替我這叛逆的隊員給您道歉,他是個口無遮攔的性格,本心并不壞。我們的行動也謹守《特異者行動守則》,逾矩的部分我會帶他去領懲戒。”
半天沒人回她,女子隻覺得有些喘不過來氣了,面色蒼白。
姜一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推了推外表看着在發呆的秦雲雁,“人家跟你說話呢。”
秦雲雁:“寡人……我知道了。”
女子這才直起腰,但沒有收回動作,彬彬有禮繼續問道:“晚輩眼拙,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小房間裡鴉雀無聲,所有人或驚恐或不解地看着這二人。
而吸引更多注意力的男人卻絲毫沒有受影響,擡眸淡淡反問:“你問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