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吵架了,他今天那個架勢有點像咱們剛創業的那陣,但自從錦哥來之後就沒見過他那麼強勢的樣子了。”
“那他倆為什麼吵架啊?”
“不知道,沒準又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那種,不用管。”
賈晴的手機收到消息,打開一看是秦雲雁的。
上面寫着:【我不過去了,他們吵完咱們開周會,讓其他部門的負責人都準備一下。】
賈晴飛速回:【好的。】
然後忽然想起之前和月牙灣的合作項目對面指明要和自己的老闆談,現在終于能安排了。
她伸了伸懶腰,聲音拉得很長:“搞事業喽!愛情什麼的都是浮雲!”
辦公室裡的秦雲雁則在發呆,思考自己如今的情況。
我大概被當作獵物了。他想着。
電腦和鍵盤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層灰,黑色的顯示屏上模模糊糊地映着自己的樣貌。既熟悉又陌生,有一種看照片認不出來的感覺。
我是秦雲雁吧。他迷糊地想。
他沒有先去開電腦,一手拉開抽屜,一手伸到辦公桌下面摸到一個凸起,嗯下去,抽屜裡蹦出一個暗格來,裡面有一個鑰匙。
接着他又走到書架旁邊,将從下數第二排的文件夾都拿出來,從左邊向右推書架的闆子。一個鑰匙孔出現。
插進去,擰動。
“咔嚓”一聲,一個暗格出現在鎖孔的位置,裡面是一個布袋子。
秦雲雁将布袋子放到桌上顯眼但不礙事的地方,把其他東西歸位。
這布袋子上沒有多少灰,是他不久前才放這裡的。
最後才打開電腦處理公務。
“本項目……”
秦雲雁仍舊把自己裹在羽絨服裡,隻是從辦公室移到了會議室。
他的電腦開着文字轉語音的軟件,他打字,電腦說,進行得極其順滑。
嗓子的異樣絲毫不影響他罵人。
AI女聲:“這個項目策劃誰做的?腦子留在M市了嗎?不,我看他是人去了M市,腦子去地府玩了兩周,不然怎麼能寫出這麼陰間的策劃……”
“那個合作就算了,裡面的人都是老梁說過的危險分子,遲早得炸……”
“之前的盲盒制作公司的樣品發沒發過來?他們的材料是從石油開始做的還是從用千年的王八殼做的?要這麼久?”
“我兩天不來就想起義嗎?還是找好下家打算跳槽了?趙泉的萬人迷屬性隔了這麼久都能把人吸引過去?”
趙泉就是原來公司的副總,帶領一幫人跳槽去了月牙灣。
這次來初步商談的人裡有原來走的人,一進門就遭到了賈晴江梧桐等一衆老人的白眼。
想直接讓其掃地走人還不行,因為跟月牙灣公司一談必定是個大項目。
結果他們來還不談合同,指名道姓讓秦雲雁在才肯談。
秦雲雁剛到會議室時賈晴就告訴他了這件事。
賈晴邊彙報邊觀察秦雲雁的臉色,沒看出來有什麼波瀾,還約好了時間。她當時還松了口氣,生怕老闆直接摔杯子。
現在看這連AI都掩飾不住的陰陽怪氣,想來還是動了怒的。
……
不平淡的一天飛快地過去了,秦雲雁一個下午将堆積的工作都幹完了。
他沒有選擇先回家,反而拎着那布袋子去敲響了梁松雲的門。
開門梁松雲上下掃視了一圈,神秘兮兮地道:“你也恢複了?”
秦雲雁擡腿就進,十分不客套地坐到沙發上,桌上有兩套茶具,而屋裡原來隻有梁松雲一個人。
秦雲雁擡着眼皮淡淡道:“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梁松雲坐到對面,挑好茶葉,将茶壺放在爐子上慢煮。淡淡的清香飄了起來,他的頭發竟慢慢變成了全銀色,隐隐有飄起的迹象。
“修養靈魂來着,這不第一次轉生嗎。”
“受損那麼嚴重?”
“呵,你試試被這個世界當成充電寶薅兩百年?”梁松雲越想越氣,仙風道骨也維持不住了,直接罵罵咧咧起來:“你說它薅我靈力罷了,還霸淩孤立我,讓我當傻子,你說這都什麼事啊!”
牆上的樂器們忽然爆發出來一陣悲鳴,哭天搶地,顯然也為梁松雲鳴不平。
梁松雲工作室裡的樂器都有靈氣,不然根本禁受不了他的演奏。
“我也得封印住自己才能不受它的迫害,我體内這個東西它忌憚,所以不敢太針對我。”秦雲雁說道,覺得熱了便把羽絨服脫了,露出裡面純黑色的衣服。
梁松雲:“你守寡呢?”
秦雲雁脫衣服的動作僵了一瞬,他就是為了在其他人面前裝才穿的黑衣服。他沒好氣地回:“阿錦是失蹤了,又不是死了,我守什麼寡?”
“他确實是死了,死我面前來着,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他的氣息了。”梁松雲淡定地斟茶,語不驚人死不休,将茶杯拿起吹了吹。
對面的人仿佛被定在原地,血絲爬上了他的眼球,他一起身把茶盤都掀翻了,一壺好茶隻剩下梁松雲手裡的那杯了。
秦雲雁仿若驚醒之魂,死死不願相信死亡的事實。
“你說什麼?”
梁松雲抿了口茶,輕輕笑了起來。
“他讓我給你帶句話。”
他擡眸,學着錦書的語氣道:“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