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的畫面有些詭異。
滿身髒污的國木田獨步跪抱着臉上被黑色墨水塗的看不清臉蛋的小女孩,而小女孩細白的小手卻如同巨鉗一般死死抓住了那可變幻形态的長劍,讓本來無所不利的劍士連抽回劍都做不到。
末廣鐵腸那張仿佛面部神經缺失的冰塊臉上滿是疑惑和不可置信。
就算是他們的隊長福地櫻癡也不能這樣長時間的鉗制他的劍刃。
可眼前的小姑娘一臉輕松還在跟别人聊天說話談笑風生,還沒有他劍寬的手就隻是那樣簡單地抓住了他的劍,他居然就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這是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不隻是他,就連他的同事條野采菊都愣住了。
畢竟現在這發生的一切太過魔幻了,不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或者說,現在還有人會幫助偵探社這一點就已經非常出乎意料了。
閉着眼睛看上去人模人樣的條野采菊提高聲音吸引了小女孩的注意:“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他們是天人五衰,害死了一衆日本的政府高官……”
話沒說完,眼前臉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本來模樣的小女孩嗤了一聲。
“你信他們是天人五衰不如信我是秦始皇,就他們這個實力被你們追着打的跟條狗一樣還天人五衰?你是沒有腦子嗎?如果是長了腦子不用我建議捐獻給要動腦子的人。還有你邊上那個傻子,光長個子不長腦子是吧?砍了那麼多樹知不知道一棵樹長起來要多久?懂不懂什麼叫保護環境人人有責?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呢,你瞎搞破壞我就該留着花禦的命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大自然的報應!”
實話總是如同苦口的良藥,讓人聽了不舒服。但确實被追得像敗家之犬的武裝偵探社幾人發現自己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五個人被兩個人逼上了絕路,這就是現在的現實。
而那邊追他們的條野采菊也沒想到,看上去是偵探社幫手的人說話這麼毒,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張小嘴是除了自己一個人都沒放過,平等攻擊在場所有人,他連話都插不上。
長喘一口氣後,小女孩冷漠點評:
“傻逼。”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在罵誰,還是把所有人一起罵了。
但條野采菊那麼容易放棄他就不是條野采菊了。
“就算他們不是真正的天人五衰,可還當着軍隊所有人的面親手殺死了那些重要政員,你确定還要跟他們混在一起的話,你也會成為獵犬抓捕的對象哦~”
可他隻得到了小女孩的白眼。
說實話,那個碩大的白眼在那張黑黢黢的小臉上确實挺顯眼的,至少是不可能有人能忽視的。
但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條野采菊對着末廣鐵腸暗暗搖搖頭。
他雙目失明卻得到了更銳利的嗅覺和聽覺。而在他的耳邊,眼前小女孩的心跳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不是因為虛弱或者什麼,就是單純的不是人類的心跳!
若真要形容,就好像是編程編輯好的機器在模拟着人類的心跳起伏,讓她看上去像個活人罷了。
而現在末廣鐵腸的武器還在她手裡根本沒辦法收回來。
他們可能遇上大麻煩了。
不過他面色不變,還是那個讓人看到就像給他一拳的眯眯眼:“那些無辜的人被他們殺死,你确定還要和他們站在一條線上嗎?”
國木田獨步正想搖頭說出他們是被冤枉的,懷裡的重量卻突然消失了。
來不及失落,小女孩稚嫩卻猖狂到極緻的聲音從他面前傳來。
“不過就是殺了幾個人罷了,殺了就殺了。而且你怎麼能證明是他們殺的人?”
條野采菊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在胡攪蠻纏,他沉着聲回複道:“所有人都看到了取下面罩的人就是他們!”
“那又有誰能确定在殺人機器啟動的時候站在邊上的五個人就是他們?”小女孩臉上帶上了理智到可怕的微笑,“據我所知,殺人機器啟動時站在邊上的五個人還蒙着頭套吧?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眼睛是會欺騙人的,尤其是對普通人來說。”
原本是從開始正前方傳來的畫面聲音卻一下子仿佛是從耳邊響起的。
條野采菊感覺自己後背發涼。
因為在剛才的一瞬間,距離他倆超過五十米的小女孩,已經無聲無息地坐在了他肩膀上。而他的同伴末廣鐵腸則被傳到了她最開始的位置,現在被五個人同時用武器抵住了最脆弱的脖子。
“哦吼~”小女孩拍了拍他的頭發,清脆的聲音在那一刻卻如同惡魔的低語:“雖然你的隊友很強,但好像還是人類呢。砍下脖子的話一定會死吧~就像與謝野小姐被砍下脖子也會死一樣哦~”
“「雪中梅」!”
早就被條野采菊提醒過的末廣鐵腸一瞬間展開了自己的異能,因為換位而被松開的劍刃開始伸展扭曲,試圖朝着挾制他的幾人發起進攻。
可劍身隻是剛剛拉長的下一秒,可怕的吸引力從大地深處傳來,把劍身死死吸附在了地面上,連它的擁有者都無法移動分毫。
“前段時間悟的操作提醒了我啦~”
小女孩翹着二郎腿,小手按在了條野采菊脖子上,聲音裡滿是歡快:“悟通過反作用無下限讓獄門疆和地面無法分割。我沒那麼厲害,所以就改變了一下劍士君你武器的磁性讓它和我埋在地底的磁鐵牢牢吸附在一起啦~”
條野采菊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她為什麼敢放開末廣鐵腸的武器了。
因為她能保證這把劍無法……最起碼在她解除磁性吸附前是無法使用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