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爾索監獄内,被分别關在正方體型的監牢内對視着的兩人,臉上都帶着神秘莫測的微笑。
陀思妥耶夫斯基翹着二郎腿,一本書被他攤開放在大腿上。
監牢内不知何時送進來的播放器正播放着舒緩的鋼琴曲。
他臉上帶着勝利在握的笑容,閉着眼睛慢慢跟随鋼琴曲微微搖動着。
而坐在他對面的太宰治明顯要更緊張些。
“你是怎麼做到的?有點太扯了吧。”
太宰治糾結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真的有點太好奇了。
說句實在話,陀思妥耶夫斯基做的事情很少,甚至可以說他沒有刻意移動任何棋子。總結來說,他所有的行動隻有一步,那就是在最後讓霍桑發射了一枚血彈。
這枚血彈擊中了西格瑪,讓他從萬米高空落下。就算僥幸落入海中,過量的失血也會奪走他的生命。
西格瑪生死未仆,而那兩個小家夥所做的一切則被獵犬親眼目睹。
「書」的蹤迹無法在被尋覓,而兩人的一切行動都會被默認解讀成“犯罪分子或者偵探社想要解救作為同伴的恐怖分子”。
作戰失敗了,而中島敦,泉鏡花兩人以及偵探社更是因為失敗而得到了更大的嫌疑,畢竟他們可是試圖去救西格瑪的人。
“這恐怕全都是你計劃中的一環吧,你這種人想想都覺得真吓人啊!”
太宰治右手捂着嘴,臉上神情已經變得不在那麼輕松。
可陀思妥耶夫斯基臉上還是那平靜輕松的微笑。
“我嗎?”
他嘴角裂開,露出的笑容讓人害怕。
“我什麼都沒做哦。”
那雙常年都是微微閉着的眼睛終于完全睜開了,幽深的像是一潭死水。
“我隻是坐在這裡,默默祈禱罷了。”
他蒼白的指尖落在自己沒有絲毫血色的唇上,臉上的笑容越發大了。
“而現在的結果,不就是神聽到了我的祈禱嗎?”
太宰治也已經意識到了,天際賭場不過是個陷阱,引誘着本就身處風暴中心的人前去那裡,讓已經混亂不堪的橫濱更加瘋狂。
“你是個瘋子。”
太宰治雙手抱頭仰躺下去。
然後他在床上打着滾瘋狂笑了起來。
“但是關于神的一切你可是一點都沒搞懂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臉上黑線橫生,他根本不想理眼前的人,但太宰治大有你不問我就一直笑下去的架勢。
糾結半天後,陀思妥耶夫斯基還是沉着臉出聲:“……願聞其詳。”
太宰治撐起身子,臉上的笑容滿是陰郁,還帶着嘲諷:“「完美與調和」?那種東西在神的眼裡,和地上一粒看不見的灰塵沒什麼區别。”
“我可是觀察過很多次哦~”
似乎想到了什麼的太宰治慢慢轉動着自己的右食指,臉上是陀思看不懂的悲憫微笑。
“在神的世界裡,人類的價值毫無價值,祂們對人類也沒有絲毫興趣。正如我們不會關心地上的蟲子今天有沒有吃飽了一樣,神對我們的死活也毫不關心。”
“那個家夥代表的隻有偶然性和不公平,”太宰治凝視着陀思的雙眼,臉上的悲憫開始放大:“而那不就恰好是我倆共同的弱點嗎?”
“誠然,如你所說,人類罪孽深重,無比愚蠢。”
那張俊俏的臉上展現出了從來沒有過的光芒,太宰治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對未來的期盼。
“但是,人類也不是如你想象那般沒有價值的存在,就像神也并不全是我所說的那樣無情。”
“不過你這個沒人愛的笨蛋一定不會明白的。那個心軟的神明,早就在注視着我們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抽了抽嘴角。
他也是沒想到,太宰治這個家夥就這麼短短幾句話還要對他來一次人身攻擊。不過他也懶得計較,因為如果有這樣的機會,他也會這麼對太宰治的。
“而且……”
太宰治突然開口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後面的話卻半天不說完。
眼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沉穩的臉上出現了氣急敗壞,太宰治終于接上了上面的話。
“我可是很閑的哦,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看好你,這樣他就能自由行動啦!”
“他?”
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些不解。
“對啊,還用我介紹嗎?”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明媚又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