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東京。
費奧爾多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快被玉千葉扯掉了。
說實話,費奧爾多活了這麼多年是沒看見過有人帶着戰俘出門,還跑到大街上來逛的。
三天前,他親眼看着玉千葉将「大指令」丢給了福地櫻癡,然後她又把中島敦和泉鏡花攆去了偵探社幫忙。
織田作之助早就被她丢給夏目漱石,就沒讓人回來。芥川龍之介解除吸血鬼形态後自然而然的回到了港口黑手黨。而西格瑪在蘇醒後就去了賽馬場當上了總負責人,現在那叫一個樂不思蜀,天天恨不得睡在裡面,和員工同吃同住。
費奧爾多都懷疑西格瑪那個腦容量是不是已經把天際賭場忘記了。
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接受了太多從他記憶裡傳遞出的信息而變傻了。
而那個特殊的精神系異能小孩早就被玉千葉打包送去了學校讀書,手上的玩偶換成了特制的迷途女孩用來壓制他的異能。
于是這空曠宏偉的莊園居然就隻剩下了玉千葉,他,以及那個天天喊他“摯友”,被玉千葉喊“小醜”的果戈裡。
原本今天應該是他們三個一起來東京的。但由于出發前福地櫻癡來借人,或者說借用果戈裡的異能,于是果戈裡就被玉千葉踹到了福地櫻癡面前。
說實話,簡直毫無人性可言。
可被果戈裡天天在耳邊煩的要死的費奧爾多覺得這一腳簡直太解氣了。
莊園裡不能使用異能,所以果戈裡天天跟個360度環繞音響一般在他耳邊叫嚣,跟個蚊子一樣。要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心智成熟到堪比頑石,他大概早就被這家夥逼瘋了。
所以看見這個“蚊子精”挨打,陀思很高興。
于是在送走了果戈裡之後,這躺東京之旅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而心大的小女孩已經趴在他頭上睡了一路了。
費奧爾多很想問,這種行為真的有體諒過他這個身子骨虛弱的病人嗎?可一想到自己的階下囚身份,他選擇了閉嘴。
在嘴角晶瑩的口水滴落在費奧爾多的帽子上前,玉千葉終于睜開了眼睛。
“你還真是來了個了不得的地方啊。”
她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沒讓口水落在陀思的毛絨白帽子上。
兩人的目光同時轉向了眼前額頭上有縫合線痕迹的男人。
“你先上,我殿後!”
玉千葉拍了拍費奧爾多的頭,正準備溜就被他提溜住了後領。
“我隻是一個病弱且沒有戰鬥力的人,你怎麼能讓我一個人面對這麼惡心的東西呢?”
費奧爾多滿臉笑意,手卻緊緊扯着玉千葉不放。
眼前這個家夥看上去就不好對付,費奧爾多可不覺得自己能把這個不是人的東西洗腦成功。
而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玉千葉看着那團蠕動的腦花就想吐。
“我找到你了。”
那具身體開口說道。
下一秒,在衆人的尖叫和恐慌中,他炸成了漫天血雨。
過了半晌,玉千葉從已經被血污占滿的陀思的大袍下鑽了出來。
毫發無損,連血都沒沾到一點。
“這是在朝我宣戰呢。”
她擡頭望了一眼費奧爾多,随即嫌棄的捏住了鼻子。
“趕緊找個地方給你洗個澡換件衣服!你好臭啊!”
兩人推推搡搡的離開了現場。
人群中,一個一直低着頭,哪怕是人群爆發騷動都不曾擡起的人終于略微站直了身體,露出了自己的上半張臉。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在前方逃竄的小女孩,額頭詭異的縫合線再加上那張陰郁的臉,讓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哼哼……”
眼看着兩人消失在視線中,他隻來得及發出兩聲拟聲詞,肩膀上就傳來了刺骨的冷意。
一具已經死亡的身體怎麼會感覺到冷?
羂索瞬間明白了,那不是身體上傳來的,而是他的靈魂正被刺痛着!
“早安,先生。”
羂索一扭頭就看見了一張美麗精緻到極緻的臉。
比玫瑰花還要嬌豔的嘴唇,溫柔如水的藍色眼睛,白皙柔軟的皮膚。
眼前這個容貌美若天仙的家夥,居然是一個男人!
就憑那過于低沉的嗓音,羂索就不可能認錯。
“我能為你照一張相嗎?”
他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羂索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陣白光閃過,他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羂索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那種感覺就和他每次更換身體一樣,不論是脫離還是剛剛進入另一具身體的情況,都是這樣無法控制身體的虛弱狀态。
“呀,你醒啦~”
剛才導緻他陷入昏迷的罪魁禍首正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