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驚恐萬分,忙不疊地回頭望去。隻見巷口傲然而立着一位少年。
他身着一襲玄色勁裝,衣擺繡着銀色雲紋,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一頭墨發高高束起,用一根簡單的玉簪固定,幾縷碎發垂落在冷峻的臉頰旁,更襯得他眉眼鋒利如刀。
少年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劍身修長,劍刃鋒利,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着森冷光芒。
此刻,他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面色冷峻如霜,雙眸仿若寒夜寒星,冰冷徹骨。
赫然便是先前嫌棄陸庚的黑衣少年。
陸庚頗為驚奇,天下竟有這麼巧合的事?這個人是誰來着?隻依稀記得,是什麼福地什麼洞天的掌門,其他皆一概不知,便笑道:“掌門兄,該說我們當真有緣。”
一旁的祁官鶴忍不住咳嗽兩聲,以示提醒。
少年冷冷地掃過他們,眉梢微挑,神色冰冷,沒有理會陸庚,腳尖輕點地面,動作輕盈而迅速,衣角帶起一陣烈風,手中長劍挽出淩厲劍氣。
陸庚看着他的身手,一邊暗贊,一邊熱血沸騰:“掌門兄,我來助你!”
說罷,運轉靈力,手中憑空出現杆長槍。
少年似是對陸庚的舉動感到意外,但轉瞬又恢複冷冽,攻勢絲毫不減。
他身形如電,在賊人群中穿梭自如,手中長劍劃出一道道寒光,所到之處,賊人紛紛倒地。
“這是哪冒出來的煞星!”一個賊人驚慌失措地大喊。
“别慌!”賊人頭目扯着嗓子吼道,臉上的橫肉都跟着抖動,“上頭說了,抓住這幾個小崽子,重重有賞,都給我上,把他們都解決掉!”
首領怒吼一聲,提着一把厚重的大刀,朝着少年全力劈去。大刀帶着呼呼風聲,勢大力沉。
少年目光一凜,腳尖輕點,側身避開。
就在這時,陸庚看準時機,槍尖一轉,一道靈力化作的利刃射向首領,打斷了他的攻擊。
首領被靈力擊中肩膀,一個踉跄,差點摔倒,他憤怒地咆哮着:“等我收拾了你們,定要把你們抽筋扒皮!”
少年趁此機會,長劍直刺首領胸口。首領慌亂之中,用刀抵擋,“铛”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
他借力向後躍開,與陸庚并肩而立。
“掌門兄,武功不錯。”陸庚道。
少年沒有回應,卻再次提劍沖向賊人。陸庚也不甘示弱,槍出如龍,直逼首領面門。
賊人見首領陷入困境,紛紛圍攏過來,試圖救援。
祁官鶴和季清風也在一旁相助,祁官鶴揮舞着仙劍,劍影閃爍,他修為不高,但名劍劍氣卻不同凡響。
陸庚與少年背靠背,配合默契。
陸庚身形暴起,長靴碾過滿地殘兵,槍鋒破風清嘯,三尺血槽映着寒月,槍纓在夜色中轟然炸開。
槍杆在他掌中爆出龍吟,賊人隻見黑衫殘影裹着星芒突至,七尺長槍已卷起血色渦流,劈砸時風雷貫耳,突刺間十步濺血,斷筋聲與兵器墜地聲幾乎同時炸響。
血珠飛濺上槍纓時,整條冷鐵都在嗡鳴。
陸庚眼底燃着灼芒,槍出如暴雨打萍,所過之處唯見紅纓殘影,在哀嚎聲中獵獵狂舞。
“壞哉壞哉,這兩人太厲害了!”一個小喽啰哭喪着臉喊道,“早知道這幾個修仙的這麼難對付,我死也不辦!”
“閉嘴!”賊人頭目怒目圓睜,“放跑他們,咱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上頭可是花了大價錢要他們!”
賊人首領惱羞成怒,不顧身上的傷痛,再次沖向他們。
他揮舞着大刀,招式毫無章法,卻帶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勁。
少年目光冰冷,盯着首領的一舉一動。待他靠近,猛地躍起,長劍自上而下劈去。首領舉刀抵擋,卻被少年強大的力道震得單膝跪地。
與此同時,陸庚将槍一橫,一道靈力光束直射首領咽喉。
首領躲避不及,隻能眼睜睜看着靈力光束襲來。
就在光束即将擊中他時,少年手腕一抖,長劍刺出,将首領手中的大刀擊飛,連帶他也往旁一倒,靈力光束擦着首領的臉頰而過。
“留他一條命,問出幕後主使!”少年收劍而立,冷冷地看着癱倒在地的首領。
陸庚以槍拄地,道:“也是。”
周圍的賊人見首領落敗,士氣全無,紛紛丢下武器,跪地求饒。
巷中一片狼藉,賊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玄衣少年神色淡漠,臉上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
祁官鶴尚未完全回過神,幾乎是憑借本能,對少年拱手道:“見過褚掌門。”
少年也拱手,回的卻是平輩的禮。
照理來說身為一派魁首,就算年歲輩分相同,他們之間也得像長輩與晚輩之間。
但陸庚仍舊介懷他先前所言,見他沒有絲毫緩和之意,也懶得廢話,随意一禮:“掌門兄仗義出手,大恩不言謝,那我就不謝了。”
少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中滿是不耐,薄唇輕啟,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随你。”
而後轉身施展身法,幾個起落間,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過了半晌,祁官鶴終于回過勁,看着一地狼藉,茫然道:“現在怎麼辦?”
陸庚活動活動酸澀的手腕:“怎麼辦,當然是全部綁回去,我倒要看看,誰膽子這麼大!”